“陛下是急了,但太后貌似偏向李太醫一些,說就算是病急,也不能拿大夫出氣……”
周老爺聽到這裡。心裡哼了聲,看來這劉校理果然是運氣不太好啊。
他整了整衣衫,跟在場閒談的官員們打個招呼,便跟著往劉校理這邊來了。
才短短兩日。劉校理的屋子裡有隱隱的氣味。
但對於除了脖子能轉動其他皆沒有知覺的人來說,這是不可避免的。
周老爺站定在臥榻前,看著臥榻上的劉校理。
他是武官,跟劉校理這般文官沒什麼來往,更況且劉校理本人低調。跟他老陝州的行徑截然相反,更是沒有交集。
周老爺甚至都記不清劉校理原本的樣子,但也知道絕不會是如今臥榻上人的模樣。
臉色蠟黃,原本清瘦的面龐越發顯得乾瘦,似乎貼在骨頭上。雙頰也陷了下去,鬍鬚乾枯,雙目無神,口水雖然不流了,但喉嚨裡似乎有呼呼聲。
周老爺心中一陣發寒。
從得知劉校理動手,到幹掉他,這女子只用了十天的時間。
十天,如果換做自己,對付一個文官,只怕考慮都要考慮十天,更別提從思慮安排到成功要用多少天了,只怕一年也是奇蹟了。
正如夫人所說,遇上這女人,還真的沒有好事。
還好,還好,自己沒有真的去搶奪這女子的財物。
還好,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劉校理此時醒轉過來,察覺身前有人便用力的轉過頭來,眼神一陣迷茫。
難道他的記憶也衰退了嗎?為什麼不認得眼前的人是誰?
“劉大人。”周老爺看著這老者,俯身下去,神態恭敬,低聲說道,“我是,周鉞。”
周鉞?是誰?
周老爺再次俯身低下,除了劉校理別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是你多有關照的,歸德郎周鉞啊。”他說道,嘴邊浮現一絲笑意。
劉校理頓時瞪大眼,口中發出呵呵聲。
“大人,大人。”周老爺伸手握住劉校理的手,聲音似是哽咽,“你莫要急,莫要擔心,您對某關切周到,某深深記在心上,你放心,你好好的養病。”
他的手重重的握著劉校理不能動的手。
屋中人看來又是感動又是傷心,沒有人注意到劉校理眼中的憤怒恐懼絕望,直到周老爺跟隨眾人退出去。
“老爺怎麼又暈過去了?”
丫頭們紛紛喊道。
劉家眾人圍上來,又是哭又是喊,好一陣劉校理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立刻急急的張口說話,無奈口舌不利,好一陣才讓家屬們聽清。
“趕快,走。”
走?
家屬們面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