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那一萬貫,嬌嬌兒拿著不方便吧。”她說道。
一萬貫!
周老爺停下手,這幾日忙亂的倒忘了這個了。
那麼多錢,怎麼能讓一個孩子家拿著。
京城外,宋家村,正月末,天氣依舊陰寒。
一間破院落裡傳來幾聲咳嗽。
“大郎,你怎麼出來了?”外邊揹著糞筐進門的婦人忙走近家門,看著屋門口站著的男人。
“我沒事了,總是歇著怎麼好。”李大勺說道,一面看著院子,“就要開春了,地裡的活不能耽擱。”
婦人點點頭,扶著他坐下。
“到時候就去租個牛,我再請我孃家的人來幫忙,你別擔心。”她說道。
李大勺長長的吐口氣。
“你別騙我了,哪有那個錢,你孃家的兄弟又怎肯來幫忙,你去借錢,不是哭著回來了?”他低聲說道。
婦人眼圈微紅。
“反正你別擔心,總有辦法的,你看,你的病至少已經好了。”她說道。
“遇上好心人了。”李大勺說道,看著門外,“記著恩人的高姓大名呢?”
婦人點點頭。
“記著呢,是個秀才,現如今不如謝他了,等他高中了,咱們再謝。”她說道。
說到這裡有些苦澀。
他們,又能如何謝人家呢,這一家老小,能不能熬出開春還是個問題呢。
氣氛陡然低落。
“哎,大郎,醉鳳樓關門了,說是搬走了。”婦人忙換個話題說道,說完又是懊悔。
怎麼好好的說這個!
果然李大勺神情更加黯然。
“是嗎。”他喃喃說道。
“不過,好像又賣出去了。”婦人忙說道,“我看搬進來好些人呢。”
“是嗎。”李大勺強笑一下,“不知是不是還開食肆。”
不管是不是,跟他們都沒關係了。
院子裡又是一陣沉默,夫婦二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致,怔怔看著門外。
視線裡出現一輛馬車,由遠及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