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你這脾氣可真是…”同伴之一搖頭苦笑道。
韓元朝衝二人施禮。
“是我擾了大家雅興。”他說道。
那抱著孩童的婦人此時也站起來,一面拭淚,一面對韓元朝胡亂叩頭。
“是奴家擾了郎君們的雅興。”她哽咽說道,“是奴家擾了郎君們的雅興。”
韓元朝忙虛扶,其他二人也忙請起。
“這是怎麼回事?”韓元朝問道。
“我家男人自小就在這飯館做廚子,直到老太爺去世了,七爺接了手,又興起這新花樣,改了名字,我家男人恰好受了風寒,想歇息幾日,七爺便辭退了他,我家男人一氣之下病情又重了,如今已經起不得身……”婦人一面哄著孩兒,一面哽咽說道。
“如此,並不欠你工錢?”一個男人問道。
婦人遲疑一下。
“並不欠。”她說道。
三人的神情有些古怪。
所以說….是無理取鬧?
不過如果真是無理取鬧,這婦人此時不該承認啊。
“當初,老太爺曾許諾,給我家男人三成分紅….”她低頭說道,“只是,老太爺病重後,沒來得及寫下…”
三人恍然,神情複雜,雖然是讀書人,但也不是不諳世事的頑童,這種人走茶涼,一朝天子一朝臣起起伏伏的事太過常見。
韓元朝略一遲疑,從腰中解下錢袋,倒出一把錢遞給婦人。
“我帶的錢也不多,還要在京城盤桓許久,只能略盡綿薄之力。”他說道。
婦人忙擺手。
“怎能要郎君的錢,怎能要郎君的錢。”她哽咽道,“已然是與郎君添麻煩了。”
韓元朝再三遞給,那婦人卻堅持不收。抱著孩童踉蹌而去了。
三人感嘆一刻。
“今日這過路神仙是吃不成了。”一個說道。
“都是我累壞了大家的雅興。”韓元朝說道,帶著歉意。
“你啊,有什麼辦法,你這脾氣是改不了,元朝。你真不該讀書,該去做個遊俠兒。”另一個笑道,伸手拍他肩頭。
“非也,遊俠兒一怒能解幾人憂,家父說過,要想解天下人憂,便要讀書,或者入仕,或者傳道授業。”韓元朝笑道,一面岔開話題。“京城之大,尋個吃飯的地也不是難事,我們再去找。”
三人正要離開,忽聽有人喚了聲郎君留步。
三人帶著幾分訝異轉頭,見飯館內走出來一個婢女。
“郎君。”她含笑施禮。
三人不知其因。還了半禮。
“敢問郎君高姓大名?”婢女含笑問道。
韓元朝和同伴對視一眼。
“某。肅州韓均。”他說道。
“那元朝,是公子的字麼?”婢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