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攜手疾步而去了。
半芹含淚緊跟了幾步,到底是停下腳,看著那兩個丫頭遠去了。
“娘子,娘子一點也不難伺候的。”她喃喃說道,“她很好說話的,只要,只要你們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們好…”
最終蹲下抱膝泣不成聲,窄窄夾道里,身影越發小小。
因為是從未做過的新鮮樣子,陳家的廚房裡好一陣忙亂,幸好初冬雀多,趕著小廝們亂哄哄的捉了一大麻袋,嘗試了三四次才送上來。
程嬌娘嚐了一口,搖搖頭。
“娘子,味道不對?”婢女忙問道。
“原以為,這是個京城大戶之家,廚上必然精良。”程嬌娘說道,“原來不過是個初貴人家,尚不曾到精食的時候。”
她說到這裡,看著婢女彎了彎嘴角。
“還不如,你家。”她說道。
婢女嘻嘻笑了。
“娘子,我家不是你家嗎?”她笑道。
程嬌娘知道她聽得明白,再次彎了彎嘴角不再說話,慢慢的吃完粥和蘿蔔絲,放下碗筷。
矮桌上,黃雀未動。
“再來幾個黃雀。”
李太醫說道,指著空了的盤子,旁邊小童正手抓著一隻雀啃的歡。
僕婦應聲是,忙出去,剛出去,又急匆匆的回來。
“程娘子來了。”她高興的喊道。
李太醫顧不得吃了,忙胡亂的擦了手起身,踹了小童一腳,小童到底捨不得吮了吮手指才跟上來。
“父親,父親。”陳紹在臥榻邊顫聲喊道,“程娘子,來了。”
陳老太爺從昏昏中睜開眼,渾濁的雙目轉過來,看到臥榻邊跪坐一個素衣女子。
室內陰暗,但那個素衣女子卻格外的亮眼。
她安靜的跪坐,神情無波,就如同那日車簾掀開見到的一般。
“娘子..”陳太爺撐著要起身,“我的病可還能治?”
程嬌娘點點頭。
“能治。”她說道,“只是。”
聽她只是,在場的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這娘子做事慢,說話也慢,真真急煞人!
“比那時,價錢要貴些。”程嬌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