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賓士,夜色濃濃,山間小路上只能行兩匹馬,高舉的火把在山間形成一條彎彎影。
“曹爺,不行了,休息一下吧,太黑了,走的越來越慢。”前邊有人喊道。
曹管事立刻讓人詢問程嬌娘。
“不問陳四爺嗎?”隨從問道。
“這是我們家娘子,他是求診的。”曹管事說道,“誰問誰啊?”
隨從撇撇嘴。
你家娘子,那你連個面都不敢往跟前湊……
程嬌娘很快同意休息了。
周家的隨從軍中出身,野外宿營對他們來說很簡單,很快帳篷篝火搭建好了,雖然夜風涼,但程嬌娘還是坐在篝火邊,略作歇息。
這堆篝火邊只有她們主僕,其他人自動迴避,陳四老爺上前問候幾句。
“娘子可要喝點酒?”陳四老爺笑道。
“多謝。”程嬌娘說道,“不喝。”
意料之中,女子們有幾個能喝酒的,陳四老爺笑著收回。
“我父親的病,娘子有幾成把握?”他遲疑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你們很幸運。”程嬌娘說道,用手拿著棍子挑火,“要是擱在半個月前,就沒救了。”
那就是說現在還有救,陳四老爺只聽到這個頓時大喜,畢竟男女有別,他客套幾句便走開了。
“娘子,你方才的話不對啊。”婢女說道,帶著幾分不解,“這次,奴婢猜不明白。”
程嬌娘說話一向簡單,說的也不多,所幸這婢女隻言片語中總能領會其意思,並不多問,這次看來是真不明白了。
“不是應該說,再耽擱半個月就沒救了嗎?”婢女跪坐在一旁看著程嬌娘問道。
程嬌娘手將燒火棍挽個花,揚起碎碎火星。
“半個月,我連自己走幾步都累,坐馬車這麼遠,不等拉到京城,我就,先死了。”她說道,“何談救別人。”
婢女恍然,又忍不住噗嗤笑了。
“娘子,你的想法好奇怪啊。”她越想越想笑,乾脆咯咯笑起來。
好像總是答非所問,但細想又大有道理,真是古怪又有趣。
她坐在鋪墊上看著火光旁娘子的側影,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臉面,只看到小小的下巴。
這邊主僕安靜而坐,那邊邊上圍坐喝酒的侍從忽的都站起來。
“有人馬來了。”他們說道。
這大半夜的竟然也有行路的?不會是山賊土匪吧?
氣氛頓時有些緊張,槍弩都拿在手上擺出攻防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