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老爺以及二夫人看著半芹,神情古怪。
春蘭跪在地上恨不得死過去算了。
早知道傻子的丫頭靠不住!她怎麼鬼迷心竅了!
“你..”程大夫人要發作。
程大老爺卻搶先接過話頭。
“為什麼這麼說?”他問道。
“因為你們是當家老爺夫人,要操心思慮的事太多,春蘭不一樣啊,她的眼裡心裡只有四公子一個主子,只要能救四公子,別說嚇一嚇了,我就是說要用她的心,她也肯不猶豫的就剜出來呢。”半芹認真說道。
娘子說過了,這也就是為什麼老爺夫人不好騙,而只有一顆心牽絆的春蘭丫頭更好騙。
春蘭沒想到半芹這樣為自己說話,伏在地上又委屈又欣喜的大哭起來。
程大夫人皺眉,程大老爺哈哈笑了。
“婦人之言,婦人之言。”他笑道,神情卻沒有怪罪。
“真的,老爺,半芹沒有說錯,當初在道觀,道長姑姑們給人治病,瞞著一家子,用搗爛的韭菜糊住病人的口鼻,這要是給那病人的家人事先說了,他們斷然不肯信這樣能救命的。”半芹說道。
說起這個半芹面帶笑意,這當然不是道長姑姑們做的事,那些道長們就知道怎麼吃韭菜,可不知道韭菜還能治病,知道韭菜能治病自然是娘子。
如果那家人知道當時屋內屏風後娘子給他們老孃糊住口鼻幾乎悶死時,一定會拼命的。
“道長們說了,有些事做比說好。”半芹說道。
“說得好,說得好。”
門外有人大聲稱讚。
“問其果,不問其方,倒是大醫聖手的做派!”廖大夫撫掌說道,“妙,妙。”
這廖大夫什麼時候來的?程大老爺和程二老爺忙起身,才站起身又愣了下,廳堂外除了廖大夫外還站著一位少年。
這少年十六七歲,穿著墨色圓領袍,膚色微黑,五官硬朗,站在那裡神情無波。
年紀輕輕卻帶著威壓的氣勢,手扶在腰間,擺出握刀的姿勢,雖然腰間並無跨刀。
這種姿勢自然而隨意,可見是習慣性的。
這是,這廖大夫的,弟子?
醫者弟子不該帶著兇殺之氣啊。
那是護衛?可護衛不該帶著豪貴之氣啊。
這是…
“你就是我祖母送給程家娘子的丫頭嗎?”少年開口說道。
他目光看都沒看在場的程家人,而是看著跽坐在屋內的半芹。
半芹這才回頭,只一眼便覺得耀目刺眼,不由呆了,連話都忘了說。
那少年也不用她回答。
“不錯,你很好。”他點點頭,帶著幾分倨傲看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