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方伯琮看著她吐出兩個字,“你以為我會信嗎?”
“你不信我,信他?”程昉笑道。
方伯琮看著她,神情木然。
“你那時候是不是一心赴死?”他說道。
“做事就是要有一心赴死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精神才對。”程昉笑道。
“阿昉!”方伯琮拔高聲音打斷她。
程昉看著他再次笑,伸手要拉他的衣袖。
方伯琮甩手避開。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的。”程昉笑道,再次伸手,這次動作快拉住了方伯琮的衣袖。
“甜言蜜語沒用。”方伯琮說道,“我在,只是用來給你安排身後事的。”
說道身後事三個字,他的聲音不由微微啞澀。
她竟然真的會死去,根本就不是她說的有自己在只要封了後就能救她平安無事,明明還有時間限制,過了這個時間,就是封她當皇帝都沒有用,這個騙子!
只要想到如果再晚那麼幾天,她就真的不存在了,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一反常態的勤政,屏退了朝臣停止了朝議,在勤政殿整整走了一天。
“你能給我安排好身後事,我自然了無牽掛。”程昉笑道,將他的衣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人固有一死,能安然無掛的死是天大的幸事。”
“又胡說八道。”方伯琮說道,用力抽回衣袖,“你為什麼總是想著死,而不想著生,我就是生氣你這一點,你為什麼從來不想著自己,只想著別人?”
說到這裡,他半跪起身,看著程昉。
“阿昉,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柔和宮燈下女子看著他點點頭,伸出手撲過來抱住他。
“有你在,我以後可以對自己好一點了。”她說道。
“別花言巧語的。”方伯琮要推開她。
程昉抱著不放,貼在他身前笑。
“以後我就只對自己好。”她說道,“我最重要,我是方伯琮最重要的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我現在只想好好的活著,和方伯琮一起好好的活著。”
方伯琮扶著她的肩頭想要推開她,但最終還是捨不得。
“你這個騙子,就會騙我。”他說道。
程昉抬起頭對他笑。
“因為這世上只有你願意讓我騙。”她說道。
大大的波光粼粼的眼看的讓人眩暈。
“方伯琮。”她又軟軟的喊了聲,伸手勾住他的衣襟,“我來給你更衣吧。”
聽的內室低低的若有若無的喘息聲起,貼在殿門外聽的景公公站直身子嘆口氣。
“去吧去吧。”他對端著宵夜來的內侍們擺擺手說道。
“那過會兒再送來?”為首的內侍問道。
景公公撇撇嘴,看著食盒。
“不用了。”他說道,“哪裡還顧得上吃這個。”
看著內侍們魚貫退下,皇后寢宮陷入夜色寧靜。
景公公慢悠悠的走向偏殿,一面掐著手指算。
“雖然說生氣生了一天,可是見了面還是沒用。”他自言自語說道,“竟然還不如上一次,這次連一盞茶的功夫也沒用了,真是一次不如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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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的室內氣息漸漸平復,空氣裡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靡靡。
“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