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儒的身上還是那套裝扮,皮爾卡丹的西裝,金利來的領帶,頭髮梳的一絲不亂,手上拿著個剛剛在南方流行起來的大哥大。
只不過這精神頭實在是差了點兒,看他那雙眼就能猜得到,這段時間都沒睡好覺。
“怎麼了這是?又熬夜了?”
李承儒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撇了下嘴:“這玩意兒還是喝不慣,跟特麼苦藥湯子一樣。”
京城土著對外來品的接受能力,有的很強,有的很菜,喝灌了豆汁兒,大碗茶的嘴,再去喝咖啡,不是苦藥湯子是什麼。
“問你話呢!”
易青皺著眉,看著李承儒的樣子,總覺得他肯定是遇見事了。
“嗐!沒事兒,我現在也都習慣了,一兩天不睡覺都沒事兒。”
一兩天不睡覺!?
鬧呢!
活著太累,打算把自己給累死是怎麼著。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住?”
李承儒身子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精神倦頓:“這還不容易啊,你一亮身份證,誰還不知道你是大老闆啊,我正好也來上海,這邊的經理就跟我說了。”
“上次你給我打電話,不是還在西安嗎?怎麼又來上海了?”
玫瑰之約酒店的連鎖計劃已經拓展到了內地,之前李承儒正在西安那邊考察新酒店的地址。
“遇見點事,過來看看。”
看李承儒的樣子,顯然不是一點事那麼簡單。
“有什麼事,還不願意跟我說?”
“沒有,沒有,我就是······”
李承儒話說到一半,對上易青的目光,神色一怔,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還···真遇上的點事。”
“說吧!”
李承儒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始開口說起了他遇到的事。
此前李承儒一直跟著幾個侃爺炒外匯,初期確實賺了不少,但是隨著美國那邊逐漸開始對外輸出危機,挽救國內金融市場,美元的匯率已經從最開始的忽高忽低,逐漸的趨於穩定。
失去了炒作空間,一個小小的波動就能讓李承儒他們這些金融菜鳥瞬間傾家蕩產。
“賠了多少?”
李承儒垂著頭,擺弄著面前的咖啡杯:“三千多萬。”
三千多萬!
易青聽了,心裡不會有一絲波動,但是,對於普通人,甚至國內剛剛富起來的那些人而言,三千多萬,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我特麼本來想抽身的,可那幫孫子一個勁兒的忽悠我,說什麼,現在只不過是大跳倉之前的異常現象,美元肯定還得滑水,我信了他們的鬼,結果······嘿!回家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三千多萬,差不多是李承儒手上能掌握的全部資金了,現在一氣輸了個乾淨,這些年算是白混了。
“吃一塹長一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