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笑了,傷疤扭曲得越發明顯,“顧景蕪,我真是搞不懂你了。當初是你接近他,讓他愛上了你。他愛了,也全心全意信任你了。可是最後傷害他最深的,卻也是你。你說,你做這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不懂。”顧景蕪淡淡的說道。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此時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過。她倒了一杯清茶,抿了兩口,不想向蘇子衿解釋太多。
蘇子衿見她悠閒的模樣,忍著心中的邪惡,靠近了顧景蕪,低聲說道:“顧景蕪,你真是我見過的心最狠的女人了。既然你把機會讓給了我,若我今日真的把紀堯給殺了,你可不要後悔!”
“你殺不了他的。”蘇子衿根本不會武功,即使紀堯再怎麼高興,也不可能掉以輕心至此。而且,紀堯武功那麼高超,又豈是普通人隨隨便便能夠殺的了的?
然而,蘇子衿卻不這麼認為。她今日是抱著決絕的心理赴約而來的。若是殺不了紀堯,她此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她必須成功。
“能不能,現在可都是個未知數啊。”蘇子衿勾了勾嘴角,晦暗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個日子,她等了好久了。
鑼鼓聲響起,鞭炮聲持續不斷。
蘇子衿響起第一次嫁給紀堯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她對於婚姻是抱著極大的期望的,她曾經想過,只要時間夠長久,紀堯一定會回心轉意,看到她的好的。可是,沒等她將自己的全部捧到對方面前,對方就已經頭也不回的將她甩開了。
她的少女心思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點點的消失的吧。
她嘲諷的捏著大紅色的嫁衣的邊緣,緊緊地,將衣服捏出了褶皺來。
涵兒推門進來,見她這般對待自己的喜服,連連哎喲,“姑娘哎,這可是您大喜的日子,著衣服可是重要的很,您怎麼能捏皺它呢?快鬆開手,我幫您撫平它。”涵兒伸出手來,忙要撫平褶皺。
誰成想,女子卻不領她的好意,一把將她的手推開了。
外面,喜婆在催促,說是姑爺來了。
涵兒以為是“顧景蕪”頭一回出嫁,所以有些緊張,才會將她推開的。也不做過多的想法,只出聲安慰了幾句,便將女子攙扶出了房門。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姑娘現在有些怪怪的。難道出嫁的女子這個時候都反常麼?應該是吧。
落魄了那麼久的蘇子衿,早已對所有人都保持著警惕了。她特別厭惡別人的觸碰,很噁心。所以,當涵兒和喜婆爭相攙扶她的時候,她強忍著,才沒有衝動之下將她們推開的。
“看啊,是姑爺!”服侍顧景蕪的丫鬟驚呼,語氣裡喊著驚豔和欣喜。
人群簇擁之下,男子身穿一身大紅直裰喜服,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他來到同樣身著喜服的女子面前,輕聲地溫柔的換了一聲,“阿蕪,我來接你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你我,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將會糾纏在一起了。
他執起女子的纖纖玉手,柔弱無骨的觸感,只是那隻手上,卻少了些什麼。
他沒有在意,依舊拉著女子往外面走去。
上了花轎,嗩吶吹起,本是不算遠的距離,但是柳鎮上上下下卻鋪滿了紅綢,是紀堯為了迎接顧景蕪特地花費重金連夜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