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接二連三前來投靠的貴族使者,燕王搖搖頭對坐在幕後的蒼歌道,“京城之內人心惶惶,亂成什麼樣,由此可見一斑。”
蒼歌笑道,“這些人見風使舵慣了,簡貴妃當權之際,也沒見他們對你眉來眼去啊。”
“呵呵,這我豈能不知?慶國在這些只顧自己不顧民眾之人的掌控之下,焉能不一天天走向衰敗。”
“燕王你不答應他們是明智的,畢竟長樂還未在城內發動,簡貴妃既然沒死,就還擁有一定的號召力,到時一旦垂死掙紮,你這兩千歷州軍恐怕也經不起這般消耗。”
燕王默然不語。
營帳內的火把“噼裡啪啦”地作響,一陣冷風襲來,將火焰的影子拉得老長。
燕王的眼前一晃,已然多了一個人影。
“白梨?你安全無事簡直太好了!”燕王高興地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蒼歌聞言,也從幕布後掀簾而出,一貫冷峻的面容上不由得帶著一絲喜悅。
但是鐵白梨看起來並沒有太多重逢的興奮,反而是憂心忡忡,一臉有心事的模樣。
蒼歌瞭然道,“看起來你是替長樂而來。”
鐵白梨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的,長樂讓我轉告你們,明早務必開始攻城,以牽制城內的守衛軍隊。當然,如果歷州軍能入城,控制整個京城的局面,才是最好的選擇。”
燕王收斂了笑容,開始思考鐵白梨所說的話。
“從純軍事的角度考慮,京城的城牆高大堅固,別說我這兩千兵馬,就算是五萬軍備齊整的軍隊,至少也得十天左右,攻城方可以有所成效。我這兩千人,一個沖鋒下來,恐怕就要被守軍殺傷一半,士氣一旦受損,剩下計程車兵恐怕就算是我,也掌控不了了。”
“所以,想要入城,必須得另闢蹊徑。”蒼歌道。
燕王一攤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京城四個城門皆是由精鋼所鑄,沉重無比,同時需得四十人發力,才能將城門推開。即便我們能潛入一些人,但想要偷襲城門得手,恐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鐵白梨道,“長樂說,這得靠咱們想辦法了。反正她那裡如果一天之內在京城看不到我們的人馬,她就大開殺戒,將京城變作一座死城。”
蒼歌撫掌道,“那不正好,城內的人死完了,燕王也就再也沒了掣肘,天下不就是燕王說了算嗎。”
鐵白梨厭惡地看了蒼歌一眼,“那麼多人就這麼無辜的死去,難道你一點都不為他們感到難過嗎?”
蒼歌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救得了他們一時,救得了他們一世嗎。”
“可是,你想過沒有,長樂在這過程中會更加感覺到實力給她帶來的快感,那麼,這之後,誰還能與之一戰。蒼歌你想過當皇帝的吧,可是,即便你當上了皇帝,有長樂在,你的皇帝寶座坐得穩嗎?說到底,還不是長樂手底下的傀儡,只能唯她馬首是瞻。”
蒼歌聽了鐵白梨這一番話,長籲一口氣道,“白梨說的是。”
燕王皺緊眉頭,“難道,我們真的要按照長樂的指示一步一步來嗎?”
鐵白梨道,“如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
一時間,偌大的營帳內靜悄悄,三人均沉默不語,心事重重。
鐵白梨忽然道,“燕王你可否派人讓齊王快馬加鞭進軍,以他的兵力,只要能將京城圍個水洩不通,長樂一旦想要突圍,必將面臨千軍萬馬的壓力,我想我們總會有辦法將她制服。”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段時間我們便虛與委蛇,盡量不要忤逆她,是嗎?”
“沒錯。”
燕王拍了一下椅背,“好,既如此,我們趁夜強攻,這樣一來,守軍壓根就不知道我們的底細,我們也不會陷入後繼乏力的窘境,當然,無雙王殿下和鐵白梨,以你們二位的武功,關鍵就在你們身上了。”
現已是淩晨時分,夜色迷離,星光璀璨,但是歷州軍大營已經開始騷動了起來。
士兵們紛紛整理武器裝具,準備開始夜襲。
有一批精幹計程車兵早已準備好,半跪在大帳前。
燕王揹著手沉聲道,“諸位,今夜突襲的成敗與否,就主要看你們的了。當然,有兩位絕頂高手會隨你們一道而去,替你們掩護,你們的職責就是將大門推開,如此這般,我們的騎兵便可乘勢而入,京城內再也沒有能抵抗我們的人。”
“好,你們即刻出發吧。等你們悄悄登上城牆之後,我們便開始攻城。”燕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