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斑駁的日光透過窗戶灑照進來。
凌信誠定了定神，抓住她交握在膝蓋上的冰冷的雙手，安撫似的笑著說：“沒關係的，依依，你的不滿，你的傷心，你的怨恨通通發洩出來吧，不要再隱藏自己，我真的沒關係的。”
羅依依驀地轉過頭來，歇斯底里地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計劃的，你知道的，我想要破壞你的生活，想要你公司破產倒閉，想要你身敗名裂，想要破壞你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東西。”
凌信誠搖搖頭，用力握緊了她的手，很輕很輕地說：“依依，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生你的氣，更不會責怪你。”
羅依依的胸口哽咽著起伏了兩下，泛紅的眼角忽然湧出了慘烈的淚花，連聲音也止不住顫抖起來：“是，你不會生氣，你不生氣是因為你想要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其實你都知道，證明你聰明然後我就是一個傻子，對嗎？”她微咬著牙，淚霧瀰漫的眼睛裡忽然迸出了強烈的恨意，輕屑地又說：“凌信誠，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就像馬戲團裡的小丑一樣，在你面前表演著你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戲。”
“依依，你理解錯了，從山裡回來後，我就做好了被你報復的準備，要是做了這些能夠讓你心裡舒坦一些，能夠讓你不那麼恨我，我都可以接受。”凌信誠表情隱忍，怔怔地說：“我可以失去一切，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是，依依，我最不想失去的就是你。”
羅依依苦笑一聲，眼角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她無謂地揚了揚頭，一顆一顆豆大的淚珠簌簌滑落下晶瑩的臉龐，浸溼了他們交疊在一起的雙手。
凌信誠輕輕搖晃著她的手，想要讓她相信自己。
羅依依卻抿了抿嘴，無比崩潰地說：“凌信誠，你永遠都那麼聰明，你故意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就是為了讓我心軟，讓我對你心懷愧疚，讓我再也狠不下心來對付你，你把我吃得死死的，你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面對她聲淚俱下的控訴，他無辜地搖頭，喃喃地重複著：“依依，不是你想得這個樣子，真的不是，你誤會我了。”
羅依依淚流滿面地笑了一聲，忽然恨恨地盯著他，聲音空洞地道：“就像今天一樣，你明明已經從司儀那裡瞭解到我會做什麼，你卻故意不去阻止，任由我去傷害你，報復你，你把自己的一切暴露在眾人面前，你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你孤注一擲，放手一搏，到底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凌信誠面孔微微發白，驚得喘不上氣來，只能反覆握緊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說：“依依，我求你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再這樣折磨你自己了，別這樣。”他伸出雙手來，想要抱一抱她。
羅依依驀地掙開了他的手，無比痛苦地說：“你讓我跟你登記結婚，讓我活在你的眼皮底下，就是為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讓我不能再傷害到你，你把我當做玩具，看著我痛苦，自己卻無動於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咎由自取，我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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