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羅依依呢?你把她弄哪兒去了?”沈天曜環視一下四周,提高了嗓門。
“她回家去了。”凌信誠終於開口說話,表情異常冷淡。
沈天曜哦了一聲,若有所思著,轉而又笑著問:“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那接下來,你是不是就可以全心全力處理這邊公司的事了?”
凌信誠微微頷首,起身往落地窗前走了走,雙手叉腰著,低垂的眼眸漸漸變得捉摸不透起來。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一切事情都解決掉,我不想再躲避了,我要跟他們展開正面的較量!”頓了頓,他暗暗咬牙,目光堅硬地如是回答。
“真的要動手了,那羅依依怎麼辦?”沈天曜很是惋惜地搖了搖頭,哀聲道:“你一旦走上這條路,那你和羅依依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凌信誠閉了閉眼睛,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孤獨地戰慄著,片刻後,才輕不可聞地回答他:“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我現在只想報仇,只想為我們凌家討回一個公道,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沈天曜悵然若失的站在他的身後。
“信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這次回來,你的恨意比以前更強烈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高大明淨的落地玻璃窗前,斑駁的陽光籠罩在凌信誠的白襯衫上,他深邃的眼底忽然浮起看不清的迷霧。
低下了頭,冷笑連連著,慢聲道:“是我錯了,羅依依的到來差點讓我迷失了自己,我一度覺得自己都要放下過去的恩怨了,只想跟她好好地在一起,哪怕一起住在山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我也願意,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什麼都好,可是,一星期前的那場大火,徹底湮滅了我的所有幻想。”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轉為悲烈,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
“什麼——?”沈天曜震驚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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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人一旦知道我沒死,很快就會捲土重來,還是想致我於死地,我避了這麼多年,又有什麼用呢?我不想再被動的捱打了,我要狠狠地反擊回去。”凌信誠的聲音冰冷刺骨,筆直的肩膀也因為某種激烈的情緒而上下抖索著。
沈天曜呆呆地望著他,嘴巴微張著,驚得說不出話來。
凌信誠苦笑一聲,又郝然地道:“你知道嗎?他們還要像當年一樣,活活地燒死我,我是躲過了,可他們差點燒死我兩名工人,這筆賬我全部記在心裡,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給他們。”
沈天曜緊鎖住眉,驀地上前一步,有些吃驚:“信誠,你的意思是羅毅良知道你沒死,又派人去燒了你的藥廠,可是,他是怎麼知道你沒死的,又是怎麼知道你的地址的?是羅依依告訴他的嗎?”
凌信誠笑容陰冽,別過臉去,似乎不願意多說。
沈天曜卻立刻明白過來,頓時感到無比自責:“都怪我,是我唐突了,我不該把你的地址告訴羅依依,可我那時也是被她纏得沒辦法了,再加上,我看她對你情深意重的,必定不會害你,所以我才心存僥倖,唉,終究還是我錯了。”
“你不用覺得抱歉,這事跟你沒關係。”凌信誠雙手叉腰,漫不經心地低下頭去,原地走了兩步,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沈天曜深吸口氣,眼神複雜地變化著,思慮了半天,惶然地問:“信誠,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呀?你和羅依依到底怎麼辦呀?”他皺著眉,欲言又止著。
凌信誠目光晃盪,無謂地笑了笑,輕聲宣佈:“我們結束了。”
“可是——?”沈天曜又有些不忍心的樣子,很是憂心的說:“依依她畢竟是無辜的呀,她又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大可以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來判斷孰是孰非?她那麼愛你,一定會向著你的。”
凌信誠聽了這話,嗤嗤地笑出聲來,眼底卻瀰漫著說不盡的淒涼。
“不會的,她愛她的父親,相比於我,她更在乎她的家人,如果她知道她父親的所作所為,她也許會對我感到愧疚,想要彌補我,但那不是我要的愛情,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會不顧一切的擋在她父親面前,替他承擔下一切。”
“不會的。”沈天曜雙目一凜,很快反駁他:“依依是個聰明的女孩,她不會縱容她的父親,她只會保護你。”
凌信誠似是而非的盯著他,眼底的光芒忽冷忽熱著,忽然勾了勾唇角,悻悻地說:“你要跟我打個賭嗎?賭她是更愛我還是更愛她的父親?”
沈天曜倒抽了一口冷氣,卻挺直了身板重重地點頭,預設了這個無言的賭局。
凌信誠掉過頭去,不再看他,雙目沉沉的盯著窗外。
那裡,大片大片的烏雲忽然在天空聚集,遮雲蔽日,似乎是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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