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長公主也是有點應接不暇——
昨天救人的主力是武青林,她們來謝武青林是客套,是禮數,送什麼說什麼,武家人收著就行,哪有人會像是武家這個二小姐一樣討債似的跟人要感謝的?
可偏偏——
這個死丫頭雖然強詞奪理,還真的字字在理的把理都奪了去,堵得她們母女都臉上無光。
黎薰兒這輩子沒受過這樣的氣,被武曇直指鼻子一頓數落,按照她的性情直接就該一個巴掌甩過來了,可是這個死丫頭偏偏是武青林的親妹妹,她又不能動手,盛怒之下全身亂抖,最後只咬牙切齒道:“昨晚天太黑,我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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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她都妥協了,武曇也該適可而止,沒曾想武曇又順杆爬了一步,直接又拿話堵她:“郡主沒看清,那我告訴您。其實昨天我大哥以為被困火海的是我,這才衝進去的。當然,他男兒義氣,就算後來發現被困的是你們幾位也不會見死不救。咱們且不說後來助您幾位脫困我也有出力,單就從這事情的因果來說,真相就是——你們之所以會被救,純屬沾了我的光。我們武家是做了好事,你謝這是情分,說明你有這份心,你不謝我們也不強求。現在郡主你一番好意登門,正好你帶過來的禮物我也很喜歡,這不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除非——你不是誠心感激我們的救命之恩!”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她武曇又不圖黎薰兒的一點感激,畢竟她就只是擔心她大哥,幫著救人也是順便,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登門,說是道謝卻毫無誠意,搭理她一下都沒有,分明就是打著道謝的旗號來訛人的!
救了你你還訛上我們了?這就怎麼都不能忍了!
武曇這話一繞,直接把武青林救人的功勞全部大言不慚的攬到了自己身上,並且最後還咄咄逼人,擺了黎薰兒一道。
黎薰兒被她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瞪著眼指著她半天,素來自詡伶牙利嘴,可今天在這個武曇面前,她居然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麼回嘴了。
慶陽長公主是受不了這個氣的,頓時惱怒的一拍桌子,怒喝道:“你這個丫頭怎麼這樣不懂規矩?這裡有本宮和你祖母在,什麼時候輪的上你在這巧舌如簧的亂說話!”
她是長公主,就算不是皇帝嫡親的妹妹,身份也在那擺著。
武曇雖然自認為顛倒黑白的本事對付她綽綽有餘,可到底顧及身份也得給她面子,於是迴轉身去,恭恭敬敬的屈膝一福,面上還能掛著純真無邪的笑,學著黎薰兒方才討好老夫人的樣子甜甜的道:“長公主莫怪,您知道的,臣女出身將門,書讀得不多,就只認是非對錯,就是這麼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有話都是當面說的。”
等於是把慶陽長公主進門恭維老夫人時誇她的那番話原封不動的回敬了。
慶陽長公主被她噎得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簡直七竅生煙,一張臉也黑成了鍋底灰。
老夫人是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堅決不肯讓武青林和黎薰兒扯上的,雖然知道武曇這麼鬧有些過,也沒阻止,這時候才重重的放下茶碗,嚴厲道:“不准沒規矩!”
說是斥責,卻是一句重話也沒說,甚至說完了,都沒有對慶陽長公主交代一句。
“是!”武曇從善如流,轉手將那帕子扔回公主府婢女還捧著的托盤上,“既然郡主不是誠心感謝,這所謂的謝禮也沒什麼意思了,您拿回去吧。”
到了這個地步,黎薰兒就是再不要臉皮,這帕子也沒辦法再往武青林那裡塞了。
眼見著她精心繡了一整晚的帕子就這麼被武曇當破布一樣的隨手丟棄,黎薰兒兩眼充血,簡直要發瘋。
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了慶陽長公主的胳膊,委屈道:“母親!”
母女兩個的臉色,是一比一個難看。
反正不該得罪也得罪了,老夫人就暗暗提了口氣,再次開口道:“我這孫女兒說話不中聽,長公主莫怪,事實上真的是您客氣了,這樣吧,這一籃子點心老身收下,就當領了您的心意,別的禮物太貴重,我便不留了。公主府家大業大,想必您府中也是甚忙,我就不留您用飯了。”
這居然,是個逐客令?
慶陽長公主母女互相對望一眼,都沒有想到她們今天來武家會遭遇這樣的待遇。
黎薰兒氣得眼睛通紅,直想哭。
慶陽長公主也是怒火中燒,雖是恨極了武家這一家子不識抬舉的,但是被人冷落擠兌成這樣,她已經咽不下這口氣了!
“武老夫人!”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慶陽長公主也不賠笑臉了,直接端出來她平時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做派,慢條斯理道:“既然你武家一門都是直來直往的爽快人,那本宮也就有話直說了。其實今天登門,道謝只是其一,另外還有一件喜事想與老夫人定下來。”
她這話說的,可謂霸道至極,連商量的餘地都不給了,直接就說要定下來。
老夫人心裡猛地一突,“長公主……”
慶陽長公主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搶白道:“貴府的世子文武雙全,本宮看著甚好,我知道他尚未許親,剛好薰兒與他年齡也相配,本宮願意做這個主,將薰兒下嫁於他,結咱們兩府的秦晉之好。您看看,選哪個吉日差媒人往本宮府上走一遭?”
這一番話說完,所有侯府的僕從們都驚了。
這母女兩個的臉皮——
當真是叫人歎為觀止了!
慶陽長公主盛氣凌人,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