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用後,待休息一陣,本該去忙著下地做活的村民們今日都留在屋裡同幼僖幾人說話,幼僖再三讓他們不必刻意顧著自己,他們這才拿了鋤頭農具下地幹活去了。
陳老年紀已大,幼僖並沒讓他陪同,只與秦陸白和雲舒四下逛逛看看。
青時青月幫著村裡的婦人們採桑織布,鄭昊也幫著做點農活,這個時候正是忙碌,大人們有事可做,孩童們也端坐在學堂裡聽先生講學。
雲舒大概已將這周圍看遍了,才道:“戰死的三萬將士家屬,何至於只剩了這麼些人?”
整個閻家村約莫也才上百號人,且多是老弱婦孺,年輕力壯者並不多見。
幼僖提裙上了山坡:“三萬將士戰死後,噩耗傳回來,有受不住打擊的老人自此一病不起,或當時就有經受不住而去世的。十多年過去了,當初的老人多數已不在了,年輕人慢慢變老,小孩子卻已經長大,成年男子們多數都離開村子外出找活幹,或有女子改嫁的,或有死守丈夫靈位的,有些離開了,有些留下了,還有一些我讓七叔安排去了閻府當值。”
當年一朝噩耗傳回來,閻家幾乎是頃刻間家破人亡,年幼的她被太后接入了宮中撫養,府中的人遣散的遣散,也有像七叔這樣的老人不肯離開的,便仍舊守著一座空落落的房子,偶爾她出宮回府小住,卻是物是人非。
後來見閻家村的村民多數無所依靠,而閻府的舊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便安排這些人進了府中當值,沒有別的事可做,守著一座空屋子好歹也有點人氣兒。
面臨清風,衣袂飄飄,雲舒迎風而立,似也能夠聯想到當時的情況。
他轉頭問:“當初噩耗傳回來的時候,正是閻府風雨飄零之際,你已自顧不暇,閻家村估計也很難捱吧。”
六七歲的孩子,一朝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別說顧及別人了,若無人照拂,自己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幼僖深深吸了口氣:“是啊,我那時還年幼,被太后接入宮中撫養尚且還有一方棲身之地,可閻家村的人老的老,少的少,孤兒寡母的無所依傍,日子過得很是淒涼。雖然朝廷有撥銀錢,但吃的,喝的,瞧病的,服喪的,於這麼多人而言根本是杯水車薪。”
“那後來呢?”雲舒定定望著她,眸中似有傷懷,“後來是怎麼挺過來的?”
“那三萬將士都隸屬閻家軍,爹爹兄長不在了,我自然應該擔起責任,替他們照顧這三萬將士的家屬。”
“可那時候你也很小。”
想起從前那些難捱苦悶的日子,心裡的酸楚一陣陣的泛起來,幼僖強顏歡笑:“可那是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好在閻家還有產業店鋪,我又顧不了那麼多,留下來了一些,一些賣了,加上彼時我已是縣主,有食邑,有賞賜,我在宮中用不上,就都給了七叔,請七叔代為照顧閻家村的老老少少。”
思及往事恍若仍在昨日,悲痛酸楚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它只是被深深藏在了心底,偶爾拿出來回憶時仍會痛徹心扉。
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她被封作郡主,食邑倍增,七叔也將閻家的產業經營得很好,加上外出找活幹的年輕人也時常帶銀子回來,閻家村已經越過越好,孩子們也有書可讀,來日滿腹詩書,經科舉考入仕途並非妄想。
來日可期,還待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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