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悶哼,她終於被他拽了上來。
管家保安們齊齊上陣,將父女倆人從窗邊拉了回來。
姜寶梨小臉慘白,窩在他懷裡發抖,裙子濕透了。
覃禦山手臂脫臼了,鑽心地疼著。
他卻恍若未覺,用左手一遍遍拍著女兒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姜寶梨眼睛紅了,多年積壓的委屈,頃刻決堤——
“這麼多年,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人欺負,躲在橋洞底下哭的時候,喊你的時候,你一次都沒出現……現在出來幹什麼?我不需要你了!”
覃禦山沉默著,從口袋裡摸出一方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淚。
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碎了她。
“你不認我,沒關系,只要你過得好,我不打擾你。”
“司渡不會傷害我。”姜寶梨執拗望著他,“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因為我是你父親,這世上沒有哪個父親,會完全信任自己的女婿,不管他對你多好,我都不會放心。”
沉默片刻,覃禦山擺了擺手,像是瞬間蒼老了好幾歲,“走吧,去見你想見的人,我這裡留不住你。以後你願意認我,就回來,不願意…就不見吧。”
姜寶梨轉身離開,走了很久,再走完這條漫長的長廊。
直到快要拐出大門時,她終於還是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醫生在給覃禦山治療手臂。
他仍站在門邊望她,身形筆挺,沉默如山。
姜寶梨喉嚨忽然哽了一下,喊了聲:“爸。”
長廊彷彿要保留這一聲珍貴又難得的迴音。
覃禦山眼底瞬間有了光。
卻聽她說:“其實……我挺開心你是我爸這件事。”
……
半小時後,姜寶梨來到了山月廬別墅外圍。
哪怕冷雨纏綿,別墅外也擠滿了記者,閃光燈咔嚓咔嚓地閃著。
姜寶梨下車後,記者如同臭魚般一齊圍聚了上來——
“姜小姐,司渡是否有暴力傾向?”
“你是否受到脅迫才選擇留在他身邊?”
“他對你動過手嗎,打過你嗎?”
“你怎麼看待他的身世?”
“沒有,不是…”姜寶梨被人群簇擁著,推搡著,可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突破重圍。
她不斷地解釋沒有人相信的話。
記者們追問著她,試圖從她嘴裡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姜小姐,跳傘事件是真的嗎?”一個記者堵在她面前,快要把話筒伸進她嘴裡了,“他差點害死你,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