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力彌補。”
覃禦山這才給了他一個正眼,倚在辦公椅上,冷冷淡淡地問:“怎麼彌補?”
“我會為我造成的傷害,公開向喬沐恩道歉,向喬家道歉,並且給與一定的生意上的補償。”
覃禦山冷嗤了一聲。
他對沈毓樓向不向喬家道歉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喬家怎樣…跟他有什麼關系!
“你有沒有搞清楚,你真正該道歉的人是誰?”
沈毓樓心頭一慟:“我知道。”
覃禦山看著他眼底的倔強,輕哼了聲:“知道錯了,但不後悔,是吧?”
沈毓樓咬牙,沉默不言。
他不後悔逃婚這件事,只後悔沒能早下決心。
早點想清楚,就不會造成如此大的輿論影響,甚至影響到姜寶梨的事業和名聲。
這才是他最後悔的地方。
“就算重來一次,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沈毓樓沉聲說,“至於我造成的傷害,我會竭力去彌補。生意場上以信為本,我失信於人,讓人覺得和我做生意不可信賴,也連帶讓幹爹被人質疑眼光不好,錯認了我,這些…我都會想辦法卻修複和彌補,讓利取信,重建我的個人形象。而姜寶梨…我是真的喜歡她,我還是會爭取,對她造成的傷害…用我的一生去彌補。”
沈毓樓說完這番話,阿輝偷摸地觀察覃禦山的表情。
他眼底的怒火…明顯是降了些。
“你就這麼喜歡她?”
“是。”沈毓樓斬釘截鐵地說。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早做決斷?”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沒掉下來之前,永遠都在猶豫和延宕…”
沈毓樓低著頭,倒是對覃禦山敞開了心扉,“一直告訴自己,沒有錯,我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可我的心卻一次次地背叛我的理智,我沒有辦法說服它。”
“我看是你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覃禦山冷哼一聲,“這也要那也要,所以才看不到對自己最重要的那一個。”
“您說的對。”沈毓樓抬頭,帶了血絲的雙眸緊扣著覃禦山,“可如果我一無所有,我用什麼去爭、去搶!我得不到她,也給不了她好的生活。”
直至此刻,覃禦山才覺得,沈毓樓更像個活人了。
以前的他,戴著面具,不顧一切地向上爬。
不管是拜幹爹、還是讓利燈塔水母的事,覃禦山都不覺得他是出自於真心。
但他願意給他機會,因為他欣賞他身上的這股子沖勁兒,讓他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想要的一切,都得靠自己血淋淋的一雙手,去爭、去搶。
至於姜寶梨的感情生活,其實覃禦山不願意過多幹預,不管是他的死對頭司渡,還是其他什麼人,只要姜寶梨喜歡,願意領回家來,叫他一聲爸,告訴他,自己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那覃禦山便接受。
錢,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可以讓他的女婿飛黃騰達,讓他配得上自己女兒。
但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她傷心。
沈毓樓這種利益至上的人,竟然也會有一天,為了愛情,做出逃婚這種毫無理智的行為。
這是讓他意想不到的。
“這段時間,低調點,等風聲消弭。”覃禦山許是累了,不想再過多地苛責他了,“你要怎麼跟司渡鬥,那是你的事,但我只有一點要求,不要再鬧出醜聞,影響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