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兩位夫人走了，婁夫人立刻黑了臉。
“雲芝，這就是你搬來的救兵？”
莫雲芝沒有說話，低垂著頭。
“哼，把我們婁家的家事四處宣揚，你就是這麼做婁家媳婦的？”
莫雲芝還是沒有說話。
婁夫人站起來，整張臉都扭曲得尖酸刻薄。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可以對我說，甚至指著我鼻子罵一頓都行，你怎麼能把自家的事拿到莫家去說？怎麼？莫非你根本沒拿婁家當自己的家，還記著莫家的好呢？要是這樣，哼，我們婁家可不敢娶這樣的媳婦，你收拾東西回莫家去吧！”
莫雲芝驀地一怔，猛的抬起頭來，恐慌道：“娘，我沒有這麼想。”
“你有沒有這麼想我不知道，可你就是這麼幹的。莫雲芝，我告訴你，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我有的是收拾你的本事。”
莫雲芝紅著眼眶委屈得不行。
以前吧，她的娘是庶出，得看二夫人母女的臉色做事。
可她們到底是大房的人，二夫人不敢做得太過。
那時，她覺得日子難過，但和現在比起來，做庶女的日子不要太舒坦。
她突然想起了大嫂在時說的一句話，這世上，最難做的職業就是做別人家的媳婦。
那時，她還不懂，甚至不明白何為職業，現在呢，她似乎明白了。
“怎麼？你還哭？”婁夫人怒視著她說：“你一個丫鬟生的能嫁到我們婁家來，還嫁給我兒子，你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明白嗎？哼，要換了別人，睡著了也能笑醒了，你還哭？還委屈你了是不是？”
莫雲芝從沒被人這麼罵過，心裡的委屈壓著眼淚不停的流，止都止不住。
偏偏婁夫人越看她越煩，越看她，越覺得這丫鬟生的就是小家子氣，自己這麼優秀的兒子居然娶了個丫鬟生的，連著她在貴夫人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哭哭哭，我讓你哭個夠……”
婁夫人上前在她胳膊上擰了一下，就像對付他丈夫的小妾似的。
看著對方驚恐的躲避，她心裡陣陣暗爽。
正在這時，婁緒寧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的一幕。
“住手！”婁緒寧上前，一把推開了自己的母親。
“緒寧……？”婁夫人踉蹌幾步，緊張的看著他。
“娘，你在做什麼？”
他幼年時，不止一次見到他尊貴的母親，像個潑婦一樣親自對父親的小妾動手，那時，她對他說，這只是家裡的下人。
父親的小妾不算主子，是家裡的下人，下人是賣到咱們家的，不聽話，就應該教訓。
可她現在用同樣的方式教訓他的妻子，難道妻子也是下人嗎？
他的妻子是明媒正娶到了婁家，是婁家的主人。
“你媳婦不聽話，我就教訓她幾句她就哭了。”婁夫人小聲的解釋。
“她如何不聽話？”婁緒寧問。
婁夫人腦子一轉，說：“還不是給你納妾的事，她不同意就算了，居然回到孃家，將她娘，還有二嬸都叫了來，她們兩個把娘好一陣罵，還拿你爹威脅，你說，這樣的媳婦兒還能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