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就買通了小衙役,知縣大人明察秋毫,豈會被他們矇蔽?待問過我後查明真相,就懲治他們父子了。”
哦~原來是這樣。
三位女眷齊齊點頭。
凌晨吃了兩口,忽然想起了什麼,從一旁拿來粗布毛巾擦了擦手,伸手掏向懷裡。取出兩錠十兩的銀子,遞給了二嬸。
二嬸看到銀子後頓時兩眼放光,但並沒有立刻去接:“姑爺這是幹嘛呀?”
“先前潑皮鬧事,多虧了二嬸訊息靈通,我們夫妻才能提早知曉。連日來又幫忙做飯、招待匠人,屬實辛苦。我也沒什麼能做的,這二十兩銀子,權當是一點心意,二嬸不要推辭。”
二嬸的眼睛一直盯著銀子,但理智還是戰勝了貪婪,她在腿上擦了兩把羊油後襬著手說道:“這話說的,檸兒是我嫁來這裡後看著長大的,她娘走得早,所以一向聽我的話。咱們本來就是親親的本家,互相幫襯也是理所當然,怎麼能要你們的銀子呢!”
這時青檸也開口勸道:“二嬸,這些年你也幫了我們家不少,爹爹和哥哥走後,更是對我時常接濟。如今侄女好了,怎麼能看著你依舊辛勞,既然凌晨有心,你就收下吧~”
“不不不,這不行,你們小兩口才剛過日子,往後用到銀子的地方還多著呢!再說這是姑爺在戰場上性命搏來的,我……”
“哎~二嬸方才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侄女跟女婿孝敬你,哪有推辭的道理?”
二嬸見他們小夫妻確實是真心相謝,也不好再推辭,就板著臉說道:“那我就拿一錠,剩下的你快收回去。”
凌晨直接站起身來,拉著二嬸的胳膊就把銀子塞進她手裡:
“說句掃興的,二叔去的早,你一個人把櫻兒妹妹拉扯大也不容易,還要兼顧著檸兒,屬實辛苦。這錢你就安心收下,往後櫻兒妹妹出嫁,也能給她多攢些嫁妝不是?”
二嬸見凌晨已經強塞給了自己,不禁有些無奈,只好接受。但她又立刻說道:“行吧~那我就收下了。不過櫻丫頭嫁人的時候,你們還得隨禮啊!休想就這麼糊弄過去。”
青檸和凌晨對視一眼,頓時就笑了起來。一旁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青櫻聽到後,臉紅著低下頭,更是一言不發了。
說來也怪,二嬸這麼樂觀開朗的一個人,生出來的女兒卻不知怎麼的回事,就一直很沉默。除了喜歡和青檸待著以外,她從不與旁人說話。相處這麼些日子了,也就剛見面時喊了凌晨一聲“姐夫”,旁的就再沒說過什麼了。
自從望雲鎮上名望最盛的劉員外父子被關押進縣城監牢裡後,再也沒有誰敢來找凌晨的不痛快。秋雨連綿不絕,他的新宅也在這秋高氣爽的時節裡,一點點的堆砌了起來。
兩側由石塊堆砌而成、切割整齊的底牆距離地面半米高,上面是雪白的牆面,再往上是斜坡青瓦的牆頂。
最正中是氣派的門頭,瓦頂平橫,簷角流暢的向外翹起,兩邊是瑞獸,由石磚和四根大木頭支撐著拔地而起。門前三層石階,大門通紅,上面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鉚釘,兩扇大門各有一個獸獸銅環,十分威武。
進門後,左手是西廂房和廚房,右手是東廂房和糧倉、庫房。院子裡的土都被夯實過,撒上了鬆散的石子,整齊的石磚鋪成十字形道路,連線著四處房屋。左邊種了一棵槐樹以便賞月納涼,右邊專門給青檸留出了種菜養花的園子。
正堂前還有晾衣竹架、水缸和曬東西的木梯搭,再往後就是寬敞明亮的上房正堂,兩側各通著一間偏房。正堂裡放著新買的黑漆、黃木傢俱,桌、椅、架、臺一應俱全;窗戶是鏤空的,貼了窗紙。每個睡人的房間裡也都換成了木製新床,再也沒有了土炕的味道。
正堂後面還有一些多餘的區域,左邊被用來養馬,右邊則是茅廁。眼下的新宅院和以前的土院茅草屋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堂。
凌晨和青檸在家中擺下酒席,宴請同鄉鄰里、親朋好友們一起來慶賀喬遷之喜,請的是本縣登臨樓的廚子,爆竹聲中客來賓至,一片喜氣洋洋。
男人們在前院酒興正酣,女人們在屋子裡圍著青檸說笑談俏,孩子們在院子裡追逐嬉戲,老人們坐在桌子前看著一切,回憶著鎮子的過往歲月。
臨潁縣尉侯明,親自帶著休沐的官差衙役們身穿便服登門拜訪,替馮延送來禮物,並且要和凌晨一醉方休。陳嘯也帶領著附近州縣的綠林好漢們,提著山珍野味來宅中相賀。
要不是凌晨及時從中斡旋,這兩撥人差點就要在他家院子裡舞刀助興。
各處鄉鎮不認識的名門望姓們也都或遣後輩、或親自登門,凌晨連連謝過,將人一一引入院中堂上。就連還在監獄裡的劉老登都讓家人送來了賀禮。雖然只有一筐橙子,但是剝開後,裡面“橙”意滿滿。
凌晨終於完成了新手任務,在臨潁縣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