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在雞城的潑天功勞被家主移花接木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剛才的那位公子哥。而老文忙的暈頭轉向,自然也沒空去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況且,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可能為了呂齊去懲戒呂家,那樣只會讓歸順的勢力心生懼怕,未降的勢力望而生畏。
而且呂齊老爹和他自己也沒有反抗不公。
“我原以為,你能被呂家派到鄴城和孫芝聯絡,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定是不差的,沒想到……”
呂齊無奈的嘆著氣苦笑道“當時正值燕、晉交戰,怎麼會讓重要的後輩去敵人的地界議事呢?我是被臨時拿來當信差的。若我身份足夠,又豈會在在門外守等。”
這是人家的家事,凌晨作為外人,也不好摻和進去。憑他的份量,自然能讓呂齊不受委屈,可這樣一來,就是逼著他和家族為敵,如果他自己沒有這個想法,凌晨不會貿然越界,干預別人的生活。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來京城轉轉,尋找機會。太尉新定天下,各地權貴皆入京建府,小弟想趁此機會,多結交一些朋友,往後看看能不能憑藉人脈,在家族中有一席之地。”
望著眼前這個被挖了至尊骨還躊躇滿志、不屈不撓的年輕人,凌晨是既同情又敬佩,同時還有點不理解。
家族不拿你當人,你還那麼看重家族幹嘛?你數次以身犯險,拼了性命得來的功勞被他人冒領竊取,換我早特麼掀桌子了!
想著想著,凌晨突然搖頭一笑,是自己著相了。
每個人的成長經歷和性格脾氣都各不相同,用自己的觀念去評價別人的選擇,這本身就是錯的。就像韓登覺得自己只有一個老婆、難以理解是一個道理。
換位思考一下,文訓如果用他的思維,給凌晨強行安排幾個妾室,本意是為了他好,可實際上的效果呢?只是給自己增加麻煩。
自己要是勸著呂齊堅持正義,和家族鬧翻,同樣是好心幹壞事。每個人在乎的東西不一樣,真要拿他當兄弟,就該尊重他的選擇。
“算了,不提這些糟心事,今日你我兄弟重聚,定要一醉方休!”
凌晨豪爽的端起酒杯,呂齊聽罷後也恢復了笑容,二人相互碰杯,一飲而盡。
撈了一筷子蒸魚後,凌晨將刺吐到桌上,邊嚼邊問道“對了兄弟,你一向訊息靈通,哥哥跟你打聽個事,你認識的人裡有沒有那種擅長畫工的?最好是有很多閒時間,人還能掌事。”
呂齊握著筷子的手一頓,絞盡腦汁的思索了半天后,搖了搖頭。
“小弟認識的人裡,倒是有會畫畫的,但他們都忙於人情往來,結交朝廷官員以求引薦,期望某個一官半職。有空閒時間的,都是些浪蕩不羈的人,哪裡能靜下心鑽研墨筆丹青。”
“唉~好吧。”
凌晨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的要求在這個時代確實有些過分了,習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是常識。
哪怕放在他所處的時代,誰會閒的沒事去把賺來的錢拿去投資一個不認識年輕人啊?還什麼手機啊小米之類的,胡言亂語,一聽就是騙子。
見凌晨略微有些惆悵,原本以為他就是隨口一提的呂齊這才認真起來,放下筷子說道“哥哥,你尋這樣的人做什麼?”
“噢,我最近想做點小事,但是急缺擅長人物畫、同時還具備掌事能力的人才。不瞞你說,我為這事忙活了都快半個月,還是一無所獲。”
腮幫子輕微咀嚼的呂齊猶豫了一下,遲疑的說道“若是哥哥果真需要,小弟……倒是可以幫幫忙。”
“嗯?”凌晨嚼斷一根醃蘿蔔後,不解的看向呂齊“你不是說沒有這樣的人嗎?”
“認識的人裡面確實沒有能夠滿足條件的,但……小弟也略懂一些畫工,若是哥哥為此困擾,小弟願意為哥哥分憂。”
凌晨愣愣的望了望呂齊,一時間啞然失笑。
“好!不愧是我兄弟,夠義氣!”
呂齊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隨即臉色好奇的問道“對了哥哥,具體需要小弟怎麼做?”
凌晨望著他,爽朗一笑——
“咱們就先從活字印刷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