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來聞了聞又各嘗一口,判斷應該都是今天買的。
餐桌上還有一個小藥箱,裡面雜七雜八的很多種藥,連安眠藥都有。
冰箱裡的東西跟他上次見到的情形一樣。
他判定:這人兩天就吃了幾口東西,還可能是為了吃藥吃的。
他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和心疼。要是自己早兩天回來就好了。
他進臥室。廉韶光應該是睡著了,睡顏平靜安詳。
他蹲在床邊靜靜地看。
廉韶光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細細地想,卻發現這麼久了,自己對廉韶光的認識還是那麼淺。
他想得到廉韶光的資訊其實很簡單,只要藉助鳳凰做個夢就行,但至今除了喝醉酒那次,他都沒再做過那樣的夢。鳳凰說不著急,他自己內心也執拗地不想借助鳳凰的力量,想要用自己的行動和一顆熱乎乎的心去感動廉韶光,幻想著哪一天廉韶光能鬆口跟他傾訴。
然而,拋開鳳凰說他和廉韶光之間的聯系,除了“飱食”就沒了,微信純屬擺設。
他總是主動說自己的事,想讓廉韶光了解自己。而廉韶光幾乎沒說過自己的事,即使他問,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回答。
這已經不單純是慢熱了。他有時候甚至懷疑,廉韶光是不是並不願意跟自己接觸,只是被動接受而已。
他問鳳凰:“我想等他病好了跟他表白,你覺得怎樣?”
“你自己決定就好。”
“嗯。”
邱讓趴在廉韶光的床邊睡著了。
半夜裡,他聽到嗚咽聲醒過來,發現廉韶光閉著眼睛眉頭緊皺,滿臉淚痕,嘴裡含糊地說著什麼。
他伸手一摸,發現廉韶光又發燒了。
他趕緊拿了退燒貼和涼毛巾來物理降溫。
“爸……”
爸?邱讓正在擦廉韶光的手,聽到聲音抬起頭。
廉韶光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淚眼迷濛地看他。
“爸,你怎麼不說話?你還不願意原諒我嗎?”
邱讓這下確定了他叫的是“爸”。廉韶光應該是把自己當成他爸了。至於“原諒”什麼,邱讓有點好奇。
廉韶光兀自哭了起來。
“對不起,爸,對不起。我也討厭自己是同性戀。”
廉韶光一直在哭著重複那幾句話,哭得越來越傷心,哭得邱讓很揪心。
一個四十歲的男人竟脆弱無助地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