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泊笑著離開,其他幾位大臣卻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喬寶瑩,似乎她做了一件多麼傻的事來。
而先前故意親近她的禮部尚書馬廣千此時跟幾位大臣在不遠處忽然說道:“出生牛犢不怕虎,哼。”
接著他跟一群人快步離去,喬寶瑩只好收起笏板挺直了身子往前走,出門的時候就見前頭是她先前看到的那位故意做筆記的官員,此時他也是一個人,卻是朝東宮那邊去的,東宮那方向正是禮部、吏部、戶部、工部、欽天監等部的辦公場所,正好與她的衙門一東一西。
喬寶瑩朝那背影看去一眼也沒有再關注,而是轉身往西宮去。
西宮外是刑部與大理寺,還有五軍都督府等武職部。
喬寶瑩回到刑部衙門,沒想對門就是大理寺,好巧不巧的遇上史一言,真是怨家路窄。
只是令喬寶瑩意外的是史一言居然朝她點了點頭,這是笑面藏刀不成?
喬寶瑩轉身進了衙門,裡頭已經有刑部右侍郎施潘等著她了,做為她的左右手,此人三十上下的年紀,比蘇辰還大幾歲的樣子。
喬寶瑩坐下,施潘就將公文呈上,都是最近的案子,能交到她手上的必定是大案,喬寶瑩揉了揉頭,她感覺到力不從心,她心裡沒底。
要是在戶部她想應該不成問題,偏偏是在刑部,她也沒有辦法的。
喬寶瑩翻看了幾樁案子,不是殺人案,就是滅門案,她看得心驚肉跳,還過描述的簡短,她有些疑惑,她拿起京城的兩樁殺人案問道:“承天府尹記錄在冊的這個為何這麼簡短?”
施潘卻有些奇怪,“大人,歷來都是這樣的記錄在冊,再有您來定奪的,底下的證據蒐集,忤作的陳述都已經在冊,基本已經定案了。”
喬寶瑩別的不懂,但她懂一點,但凡她要簽字的東西,一定要清清楚楚,這字可不好簽,簽了就要負責任的,她自認為她跟蘇辰不是那種人和稀泥的性子,做什麼事都分得清清楚楚。
施潘一直在旁邊解釋什麼,可是他所說的話記錄裡頭是沒有的,要是後世她還能錄個音什麼的,這裡可沒有這麼高科技,那必定得白紙黑字,而不是憑著施潘的解釋和補充。
喬寶瑩其實對案子沒有分辨的思路,又不想聽施潘的廢話,於是將公文按下,說道:“以後刑部由我執管,那就得按我的規矩來,案子不寫清楚,字數沒有超過五千字,不給結案。”
喬寶瑩直接硬性規定,將公文全部還給施潘,施潘面色紅了又白,瞧他心裡很不服氣的樣子。
喬寶瑩就屬於那種空降的老大,底下人不服是對的,但她處事有一定的原則,若是達不到她的原則,那她寧願不幹,也好過掉腦袋。
喬寶瑩起身,踱了幾步,見施潘將情緒已經調整好,她接著說道:“今日早朝之事你相必也知道,上次禦花園裡五位貴子吸食五石散的案子交到了我的手中,這些人可都押回來了?”
施潘點頭,“已經派人去府上請人了。”
請人?這是案子沒有請的意思,是押的意思,若是他們只是嫌疑犯,她還能說請,吸食五石散是全部大臣都看到了的,若不是中間涉及太子,這些人直接坐牢了。
喬寶瑩只好坐下來,接著看其他的案子,還是那簡短的幾百字,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完全就是底下的人總結一下,那她豈不是成了底下這些審案的傀儡了,完了還得擔著大責,她又不傻。
於是叫施潘先退下。
待人退下了,喬寶瑩看著自己的房間有些恍惚,她都不知道接下來怎麼應付,蘇辰你快點回來,再抵擋幾日,她要崩潰了。
只是令喬寶瑩想不到的是,如今的蘇辰並沒有在京城,所以除了那日中毒的訊息他看到了後,後頭的所有訊息他都沒有看到。
他去了邊關之地,之後他還要潛入燕雲越國,這一路上聰明如蘇辰,他得到了不少內幕,而且這關繫到晉王和他們的未來。
到了燕雲有晉王和越王幫忙,他完成任務不成問題,好在這人相信了蘇奕,而他對蘇奕是如此之熟悉,這一路上根本沒有人懷疑過他,包括他發病時的症狀,也被他從離江的身上套出話來,並沒有穿幫。
京城裡的喬寶瑩卻水深火熱,她不過是發了會呆,施潘又進來了,原來是這些貴子們被請來了,一個一個的平時在京城裡橫行慣了,沒做犯法的事是不可能的,只論大小嚴重而已。
這一次還是他們第一次被請到刑部的衙門,而不是承天府衙門。
施潘看喬寶瑩去堂前審案的時候便在內心裡有些看不起此人,大多官員接到這種棘手的案子必定交給底下的官員審,這樣的話,一不得罪這些貴子身後的家族,二還有人背鍋,不管審沒審出來,至少還有分攤贖職之罪。
何況這一次還涉及太子,他們去請,太子府豈敢上門。
尤其是喬寶瑩看到只來了三人,沒有看到太子李謐時,她忽然神來一筆,“太子為何沒有請來?”
她已經盡量用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