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瑩吩咐陳意,“你帶些護衛喬裝成壯丁,押上那位劉秀才,去往沅州,然後再混入工地,見機行事,指不定能在那兒遇上蘇辰他們。”
陳意一聽,覺得這也是一個好辦法,正好將外頭的情況說給大人聽。
陳意正要去準備,莫金卻上前一步,他打算也去,喬寶瑩和陳意看了他一眼,都搖頭,“你吃得太多,會被人發現的。”
莫金鬱悶的摸了摸頭,也不好反駁。
“眼下我身邊有莫金和畢浩在,陳意你小心些。”
陳意點頭,他轉身便去準備了。
第二日,村長帶著人回來了,他們去鎮上還挺遠的,是半夜往回趕。回到村裡頭,臉色很不好看,原來他們去了鎮上並沒有尋找到劉秀才的身影,還有他開什麼私塾,鎮上一共兩間私塾,都是兩個老秀才開的,根本跟先前所說的不一樣。
喬寶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安靜的坐在一旁,待那村長將前因後果說了後,底下的百姓跟著憤怒了,好在他們沒有被騙走。
而乘著這邊祖祠開大會,陳意卻帶著那劉秀才與喬裝的幾人直接上了船,接著往沅州而去。
很快村裡人想起喬寶瑩抓到手的劉秀才,個個都不淡定了,非要去找劉秀才算帳,可是當他們去的時候,卻發現劉秀才早已經不見,喬寶瑩表面上說會派人去捉拿,到這時村裡人都懷疑起喬寶瑩的身份。
喬寶瑩將自己的身份亮了出來,她是知州大人身邊的人,這一次代表著知州大人來村裡頭察案的,不久前這兒死了一位裡正,她要查出死因來。
她的話才落,原本憤怒的村裡人忽然變得沉默,那村長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喬寶瑩內心咯噔了一下,莫非這村裡人跟裡正的死有關?
喬寶瑩面色一肅,莫金便站在村長身前,他高大強壯的身姿硬是嚇得村長臉都白了。
喬寶瑩沉聲問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村長受不住她的氣勢迫壓,於是開了口,先前那位裡正大人說要統計百姓的戶籍,看看近年來過世的老者與初生的嬰兒有沒有登記入冊,正好會兒遇上了劉秀才來村裡頭,人其實是劉秀才殺的。
但這些村裡人都看到了,誰也沒有吱聲,甚至縣衙裡派人來問了,也沒有說出實話來,而裡正死在了半路,並不是在他們村裡,捕快也不好怪在村裡人身上,於是這案子就一直懸而未決。
喬寶瑩看著底下的村裡一臉的愧疚,她也沒有再說什麼,這些百姓愚昧不知,一但認定了的,很快說服回來,沒有出手一直將裡正打死已經算是不錯了,然而喬寶瑩卻還是自己做了一回言師,教導他們不能犯法,不能鬥毆,更不能視人命於草芥。
喬寶瑩呆在這個村子裡她沒有急著要走,她反而想會一會這地方的富紳,為何一路過來,說的最多的都是這些地方富紳欺負人。
每個朝代都會有這樣的一些村霸,官衙的人不管制,這些人只會更加的猖狂。
她先將劉家灣的地勢看了看,這一處的田地的確貧瘠,還當真不好改變,而劉家灣有這麼一戶人家是行商走了家,原本是在各鄉城賣雜貨的,挑著擔子四處叫賣,後來懂得了一些行商之道,便去外地進了些便宜的貨來到縣裡頭來賣。
一家五兄弟,沒有一個人閑著的,經過幾年的努力,終於有了餘錢,便把村裡頭的良田給買了,這買田當中的確手段有一點,那會兒村裡頭誰捨得賣了這良田去,原本良田就少。
這位富紳很聰明,他們先不說要買地,卻是願意借錢給村裡人,不過他也是看人借的,有田地抵押的就借。
再加上這幾年平江府熱衷於做生意,所以這些人都巴巴的想著借些銀子做生意,就像人家幾兄弟一樣,賣雜貨也能賺錢的。
不知不覺,這幾兄弟家裡成了一個鄉村小錢莊,就是百姓可以存錢到他們手中,他們還給一點利息,而借錢的也要收一點兒利息,但利息自然比存錢的要高的。
一開頭並不明顯的,就是兩年前的時候,村裡有人在他那兒借了一百兩銀子,打算去鎮上開餐館的,餐館是開了,生意也越來越好,手藝也不錯,可是鎮上很複雜,遇上人收保護費,還有同行打擊,那老實巴接的一家人好好的生意被人家給打擊到了,虧得血本無歸。
那家人為了還借款,再加上這五兄弟氣勢大,逼著人家還,沒有辦法,只好將家裡的良田給盤了出去,於是就在這兩年間不知不覺這幾兄弟就得到了少的良田。
眼下村裡人還有人在他們那兒存錢放款,喬寶瑩得知前因後果後,她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瞭解了一下對方的息錢,存錢的息比鎮上的錢莊要高,放款的息自然也要高些,但這些都在合理當中,而且人家沒有威迫利誘的讓人去借銀子。
只能說這一家是奸商,很會做生意,心也要狠一點,真正有大出錯並沒有,人家得來的田地是用了手段,但站在堂上,請個能說會道的狀師,這案子也未必會輸。
從劉家灣出來後,喬寶瑩也沒有急著回去,接著一路朝西,一個一個村莊的訪問,這一看不得了,走過的向處深山老林裡,有一些散戶,一家一戶最近的也有二三裡路,住的這些散戶多以打獵為生的。
可是因為這些人的拐騙,有不少獵戶家裡還是被騙的,最後只剩下老的和小的,老的裡頭還有老獵戶,身體算強壯的,還能護住家裡人,家裡已經沒有男丁的,直接被野獸給叼走了,或者餓死在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