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光景,兩人躲在暗無天日的暗室裡,人是安全了,卻過得很是憋屈。
終於到了祭天儀式的這一日,先是聖駕會經過紫金樓前,紫金樓正當大道,能租下這兒當真是李原的關照。
兩人挑開暗室窗子一角,看到底下圍滿的行人。
接著前面來了一隊金甲護衛,整齊伐一的腳步聲,硬生生壓下這裡的喧鬧,百姓們都跟著嚴肅起來,跪於兩邊等著聖駕的到來。
皇上的車隊過來了,皇上坐在金輦之上,只見那金輦圓蓋方軫,高一丈五尺,冠金圓頂,黃緞垂幨二層,掛黃氈門簾,二十八人抬著朝前而去。
此時黃氈門簾挑起,露出魏帝之真容,前後掌香公公,還有衣著華貴、長相出塵的宮娥,這麼一行人走來,這氣勢就已經令人不敢隨便抬眸。
到了近前,魏帝金口,叫百姓起身。
百姓們這會兒才敢顫顫巍巍的起身。
而暗室內的李易,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金輦上的人,心中微動,這是他的生父,那眉眼,那五官皆與他相似,他的確是他的兒子,就這長相就可以看得出來,就算沒有這信物。
可是李易的雙眸裡激動,卻也有恨意,母族的死,養父的死,皆是因為這個生父的不作為,容忍底下的奸臣,還有後宮裡那位害了他母妃的人。
喬寶瑩見李易居然把手按在刀柄上,沒把她嚇一跳,李易這是上前認父嗎?怎麼像上前尋仇似的。
趕忙拉住李易,待那金輦走過,人聲恢複熱鬧,喬寶瑩才拉著李易到案前坐下,勸道:“今日是你認親的最好時機,你可不能在自己的親生父親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何況他還是皇上。”
李易卻是冷哼一聲,手從刀柄上收回,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起來,喬寶瑩正要說這茶杯是她的,可是李易已經氣憤的喝下去了。
當李易把茶杯放下時,才發現桌上只有一個茶杯,而他的杯子不知什麼時候在窗戶下被氣得捏碎了。
李易面頰一紅,見喬寶瑩似乎沒有發現,於是悄悄放下,說道:“我母妃的死就是因為我父親護不住她,若是我歡喜的女子,我哪怕是用整個江山也要護住她。”
李易那雙漂亮的鳳眸裡帶著恨意,喬寶瑩聽後忙勸道:“可能皇上當年也有苦衷的,這個位置不好坐,到那時,個人的榮辱皆已經不重要,要以天下蒼生為主。”
李易卻是不以為意,“如果連自己歡喜的人都護不住,又如何護得住天下蒼生。”
喬寶瑩也不知道如何相勸,可是看到今日李易的表現可是不妙,得想法子說服他忍一忍才行。
於是喬寶瑩接著說道:“為了蘇辰,你能不能忍一忍,就算給你和皇上以雙方一個機會,咱們用眼睛去看,如果你看到了皇上也是這樣的人,到那時我不會阻止你。”
當然會阻止,哪有弒父的道理,就算這個父親再混蛋,也不能成為自己最恨的那類人,他們得文明處理。
不過眼下的李易是聽不進去的了。
喬寶瑩無奈的看著李易。
李易咬了咬牙,應下了。
皇上已經去了城郊的祭天壇,他們兩人也該行動了,可是從紫金樓裡出來,兩人還得易下容,喬寶瑩今日穿上了男裝,嘴中含了一物,說起話來聲音帶著男聲的醇厚,不再又尖又細的女音了。
兩人從紫金樓裡出來,卻趕著一輛牛車,是從後門出來的,瞧著是送菜的農夫。
兩人經過鬧市,倒也沒有人注意兩人,接著他們出了城,就已經看到不少百姓朝著那祭天壇去了。
本就不遠,到了祭天壇外,只見到處是百姓圍著,遠遠地可以看到金甲衛的身影,喬寶瑩和李易對看了一眼,兩人棄了牛車,便往人群裡一竄,李易拉住了喬寶瑩的手,生怕兩人因此而走散了。
在兩人合力下,終於來到包圍圈的外頭,可是這兒隔著祭天壇不知有多遠,要見到皇上簡直難上加難。
於是兩人乘機拖走兩位金甲衛喬裝,接著兩人朝裡頭走。
到了裡頭,看到兩人手中的令牌,還以為是換班的金甲衛,倒也沒有攔住他們。
遠看著就要到了祭天壇下面了,這兒有不少金甲衛相護,不過卻看到了不少官員。
兩人往金甲衛裡一站,剛想著怎麼混進這些百官之中時,樹林裡跳出一夥黑衣人,他們個個蒙了臉,卻直接向喬寶瑩和李易攻來。
喬寶瑩怎麼也想不到兩人如此改裝換容了,怎麼還能被這些人發現的,莫不是剛才換金甲衛衣裳的時候被人發現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