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兄長,這信,要如何處理?”
顧青城一身銀白色盔甲,在寧靜的夜色中更是透著深深的寒意,宇文淮這個武夫到底還是做出了這吃裡扒外的事情。
“這封信嘛,自然是要送到忽灼手裡的,既然宇文淮存了和忽灼狼狽為殲的心思,便是這封信送不出去,他也會想辦法繼續送,便讓他得逞,免得打草驚蛇。只不過,心中的內容倒是得稍微加工下。”
“兄長,眼下我們在軍中根基尚淺,而宇文淮畢竟經營了這麼多年,若他真的反了,保不齊軍中會出什麼亂子,要不要直接···”
白淺的擔憂確實存在,宇文淮在軍中經營許久,若不是葉朗有意壓制,想來早就博得一個平分秋色的地位了,如今葉朗不在,這忽灼又虎視眈眈,若是這二人聯手,保不齊會鬧出什麼大事來。依著白淺,自然是先下手為強。
“兄長若是擔心白淺的身手,大可放心,白淺已經暗中觀察了宇文淮很久,如果藉機刺殺,想來應該可以得手。”
顧青城搖頭:“你的身手我自然放心,區區一個宇文淮,你若是想拿下他絕非不可能,只是本相在想,這個宇文淮竟然主動去找忽灼,會不會有些別的利用價值?姑且留他一條小命,暫時觀望觀望。”
白淺垂著頭:“這忽灼佔領了居庸關之後就一直大關城門,如今已有一個月,我方多次派了人,但是他還是不為所動,說不定在憋著什麼壞主意。”
顧青城冷笑:“忽灼能有什麼頭腦,說來說去不過是仗著我們行軍路途遙遠,糧草緊要,所以才故意拖著,不肯迎戰,想要讓我們彈盡糧絕,在來個突襲罷了。”
“兄長,我軍的糧草確實不充裕了,若是在僵持下去,恐怕會有紕漏。”
顧青城抿唇,視線望向不遠處來回巡邏計程車兵。
“非常時期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去把葉明軒給本相叫來。”
葉明軒自從知道自己要當爹了,整個人都變得喜氣洋洋起來,平日裡的少將軍難得笑面,還真是驚呆眾人眼。
“副將葉明軒拜見將軍!”
多年在行伍歷練,葉明軒倒是朝中子弟裡少有的一身正氣,尤其和賀名揚那個騷包粉,左立那個偽君子相比。
顧青城仔細的擦拭著青龍寶劍,面色倒是難得的悠然自得。
“葉將軍,我等在這蛇兒嶺也呆了有些時日了,眼下居庸關把守森嚴,我方糧草又不甚充足,不知道將軍有何妙計?”
葉明軒皺眉,他倒是猜到顧青城叫他來定然是問這些的,可是他也真的沒想到什麼好對策,只得硬著頭皮。
“忽灼避而不見,固守城門,當下情況困難,想來,怕也只有···強攻!”
顧青城繼續不緊不慢的擦拭著寶劍,聲音清冷而細膩:“可是相信葉將軍也知道,這居庸關可是我們大祿為了鞏固邊防特意建造的,尤其那城樓,又高又厚,再加上一圈護城河,所謂固若金湯,易守難攻。若是依著將軍的計謀,怕是我軍將士能不能硬公開城門,都會傷亡慘重的。更何況,就算順利攻進去,居庸關裡可都是我們大祿的百姓,刀劍無眼,免不了無辜的人命喪黃泉。”
葉明軒冷汗,事實上,顧青城說的這些正是這次戰爭的關鍵點,居庸關的城樓易守難攻,偏偏忽灼還存了心要做縮頭烏龜,而關內的百姓又都是自己人,不管是火攻還是採取什麼別的辦法,只要存了強攻的心,關內的百姓就別想有什麼活口了。
這幾日他也在苦思冥想,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麼辦?假若父親葉朗在這裡,依著葉朗的作風,自然是不會顧忌將士的生死和城中百姓的存亡,寧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也會速戰速決的。
可是眼前的顧青城顯然不是這個套路,不然也不會幹乾的在這蛇兒嶺目望居庸關,一等就是這麼久。
見葉明軒不說話,顧青城緩緩起身,半響:“若是葉朗大將軍在此,葉少將軍覺得,他會採取什麼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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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軒頓了頓,如實說道:“強行攻城,速戰速決!”
顧青城來回踱著步子:“的確,葉朗大將軍慣常的做法,雷厲風行,不過葉少將軍應該也知道,本相爺並不像這樣做。”
葉明軒抱拳,顧青城這種不鹹不淡的語氣,雲淡風輕的態度真的和一軍之帥的反應差太多,在他的臉上看不見殺氣,看不見怒火,而是無處安放的寒意。其實顧青城今日找他前來是有事情要吩咐的吧?但是又礙於父親葉朗的關係,所以存了試探的心思吧?
“相爺如今是軍中主帥,相爺有何吩咐,葉明軒定然竭盡全力,百分之百的遵守,還請相爺明示!”
顧青城抬眼,白希的面容鎮靜自若:“本相要你明晚安排人手,趁著眾人不備,偷偷燒了我軍的糧草。”
薄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沒有一絲情感的起伏,卻著實嚇到了葉明軒。
“什麼!火燒糧草?”
“本相說的應該很清楚了,葉將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葉明軒驚訝,眼睛情不自禁的瞪著顧青城,他雖然知道顧青城不是個簡單的人,但是卻不知他在領兵打仗上的幾斤幾兩,尤其當看他就率領大軍苦受蛇兒嶺這麼久,心中更是帶著質疑,而現在,這個一軍之帥,竟然要自己燒了自己的糧草!
這不是自斷後路嘛!
葉明軒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恕屬下愚鈍,實在無法理解將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