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大叔不會說這個不算吧。
李儉躍起,藉著彈跳的衝力,雙手抓緊橫槓的同時努力上拉,確實讓自己的下巴高過橫槓。好像也不是特別費力。
得趁著大叔還沒反應過來,做下一個引體向上。
李儉鼓足力氣,免得犯“再而衰、三而竭”的錯誤,小心翼翼地將身體往下放,在最省力的時候重新上拉,完成第二個引體向上。
好像並不是特別累?還能繼續?
為了工作,拉了。無歧義)
李儉一次又一次地完成引體向上動作,從第五個開始,他不再偷奸耍滑,而是把自己確實地放到接近最低點的地方再上拉,這讓他重新覺得有點吃力,肌肉開始叫苦。
李儉有點懵,這已經超出了他上一次自己偷偷做引體向上的水平,難道是這幾天的辛苦跋涉加強了自己的引體向上能力?
畢竟每天都要拉著簡易板車往前走,或許這真的對引體向上能力有提升?
周圍的喝彩聲從他拉上第七個引體向上開始便響了起來。即使同學們並沒有從李儉臉上看到那些引體向上強者所擁有的遊刃有餘表情,反倒在他臉上看出了迷茫,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儉真的已經拉上七個引體向上了。
李儉不知道自己的肌肉還正不正常,或許這是生命感到極端危險,正在孤注一擲。有些人會在危急關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但這種爆發的代價往往是破壞根本的。
李儉只是打算儘可能地用盡全力,以此爭取更適合自己的工作。他可沒打算就為了一次體測的引體向上專案就燃燒自己全部的生命潛力啊!
引體向上的數量超過十五個的時候,李儉徹底慌了。
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有逼數,如果說是別的體育活動,他自認為存在超水平發揮的可能。但引體向上這種事,達到高中巔峰時期的六個的水平,或許有可能,但十五個?
李儉正在期待自己感覺到肌肉傳來“已經不能再繼續”的訊號,但這份訊號遲遲不到,反而讓他絕望:完了,這下真的燃燒生命潛力了,這場引體向上結束之後,自己起碼得大病一場。
他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該在肌肉從失聯到消失的轉變點之前,主動放棄繼續引體向上,這起碼能讓體育活動對他肌肉的傷害控制在當前水平不再惡化。
我的肌肉都不會向我報警了,只是告訴我,它一般累,這不扯犢子嘛。
但大叔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能繼續做就做下去,不要中途放棄。”
十六個。
李儉瞥了一眼人群。陌生的同學們表現得很興奮,就好像正在進行引體向上的是他們一樣。室友們的目光則明顯是在擔心自己,黃承志和陳濤甚至有點要衝過來搶救自己的意思。
看來如果自己從單槓上摔下去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過來接住自己。
而正在記錄的大叔的眼神,則是一種……逼迫。
他正用年長者豐富的人生閱歷作為武器,灌注在視線中,混合著某種或許可以稱為威嚴的東西,緊緊盯著李儉的表情,用目光逼迫他,接著做下去。
李儉慫了。
十七個、十八個、十九個……
當數字抵達二十個時,李儉終於感受到手臂肌肉的嘆息,但這份訊號還沒有達到極限——它只是剛剛預示這具身體的大腦,它正在吃力,接下來的運動將進入查尋自我極限的軌道。
李儉已經有些不相信自己肌肉傳來的感覺了。
他用自己過往的經驗分析,覺得肌肉大概是“瘋了”,不是人們常說的病理性的那種疾病,而是手臂肌肉神經突觸接觸不良,神經遞質濃度出了偏差之類的意思。
簡而言之,他覺得自己的肌肉已經無法向自己反饋正確的狀態,所謂的到現在還沒達到極限應該是扯淡,肯定已經透支了。
又根據一些理論,李儉判定,隨著自己越發活動已經達到極限的肌肉,這種透支會累積得更劇烈,並會在結束透支的時候帶來洶湧的反噬。
對可能產生的反噬的恐懼正在生長。
已經二十個了,是時候從單槓上下來。反正剛才陳濤也只拉了二十個引體向上,自己身體比他弱,同樣拉二十個引體向上,這很合理,趕快下來吧。
李儉動搖著瞥了一眼眾人,卻被大叔威嚴沉重的目光看了個正著。
他被逼迫著又做了一個引體向上,內心的恐懼讓他又想著放棄,又看到大叔的目光,又被逼迫著做了一個引體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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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到三十個的時候,肌肉還是沒傳來已經到達極限的感覺,但李儉的大腦正根據過往的經驗瘋狂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