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塵握緊膠柱劍柄,隨時準備出劍。
既然這是老道士費盡心機才構建的世界,那麼諸葛塵的小動作自然逃不出他的眼睛:“何必這般劍拔弩張?年輕氣盛也得好好說話才是。還是放下你的手中劍吧,少年郎,與我硬碰硬你必輸無疑。”
唐德站在偏後的位置上,看著諸葛塵收劍入鞘,而他自己卻仍舊緊握佩劍,不然心裡一直不踏實。
老道士繼續開口說道:“站在後面的那個少年郎也是一樣,聽不清楚老夫的話嗎?!”
也不知為何,他一聲斷喝,猶如滾滾雷聲般震耳欲聾。而唐德直接被震得跌坐在地,手中佩劍也跟著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下一刻老道士叩指在自己眼前輕輕一敲,唐德旋即口吐鮮血,仰面倒地。
諸葛塵趕緊說道:“還請前輩收手。”他實在是害怕對方不知輕重,直接一招便將唐德殺死。
“你是在命令我嗎?”老道士反問道:“多少年了,也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究竟是你膽子太大,還是真想尋死?這得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面對這個性格乖張的老道士,諸葛塵如履薄冰。生怕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惹來殺身之禍。
“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若是我真有這心思,又怎會出來同你見上一面?早就隔空取你性命了。”老道士突然說道:“而且我看上了你的才情,有勇有謀,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你能猜出巷子的深處是結界的薄弱點這我不奇怪,只要敢拼的話沒準真能逃出生天。可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心兒就是我要逆天而救的人呢?這總不會又是猜的吧。”
諸葛塵瞧了一眼那被老道士稱為心兒的女子,便趕緊收回目光。最開始她還不算十分凝實,可現在除了面色仍舊慘白,剩下的其實與常人無異了。
為了不讓老道士等上太長的時間,諸葛塵也只好回答道:“確實是猜的。”
“這樣啊!”老道士故作驚訝的點了點頭,卻在一眨眼的工夫飛身上前,伸出一隻手掐住諸葛塵的喉嚨,而後用力將他舉起:“最後問你一次,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
被掐的面色潮紅的諸葛塵艱難的說道:“我沒必要騙你的。”
老道士鬆開了手掌,任由諸葛塵重重跌在地上不斷地咳嗽來讓自己的呼吸快些順暢:“那是我錯怪你了。”
緊接著他便一巴掌拍在諸葛塵的肩上說道:“帶上那個半死不活的,跟我過來。”
諸葛塵也顧不上喉嚨的疼痛,直接扛起唐德跟在老道士的身後。雖然相處甚短,可諸葛塵已經對老道士的性格有了一個評價,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反覆無常。
而且最關鍵的是老道士做的十分聰明,至今都沒有暴露自己的境界。就連方才的兩次出手也僅僅發揮了天命的境界,而且諸葛塵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他並未用盡全力。所以諸葛塵才只能這般忍氣吞聲,不敢輕易出手。若對方真是有妙術傍身的竹籃打水,沒準以命相搏未必不能逃出生天。
可要是對方是一位臻道呢?
即便他能借助此地的山水根基,可真要是遇到這種境界的修行人,還是沒有半分勝算。
竹籃打水與臻道的差距,可不是簡單的雲泥之別四字就能概括而出的。
諸葛塵曾在天上天的一次遊歷之中見過五位竹籃打水大戰臻道,可結果出乎他的預料,那五位盡皆有妙術傍身的竹籃打水最後全部身首異處。而且從戰鬥的開始到結束,那位臻道一直是碾壓的姿態,從來沒有落過下風。
所以諸葛塵才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到時自己身死道消也就罷了,連累到唐德,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
老道士打頭,帶著他們兩個進入了一間宅子,至於那心兒則被留在了外面。諸葛塵猜測是為了更好的接受祭品血氣,以便重返人間。
走入正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尊泥像。諸葛塵當然認識,因為那是劍道人。不愧是昔日天上天最出名的劍修之一,光是體現了不足一半風度的泥像,便讓諸葛塵心神往之。
老道士走上前去,二話不說便一拳將泥像砸爛,嘴裡罵罵咧咧道:“您不是說我與心兒註定沒有好下場嗎?之前我不敢說,但現如今事實擺在面前,是您錯了。早知如此的話,您當初若是不選擇冷眼旁觀,又怎會釀出今日慘劇?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是您經常對我們說的話。而現在,我想要還給你。”
發洩了心中怒火,老道士回頭衝著諸葛塵說道:“你過來跪下。”
諸葛塵輕聲問道:“前輩你這是何意?”
他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手。因為方才那一拳,可能是因為憤怒,老道士並未收住怒火。一身氣機便全部外洩,雖然已經觸控到了臻道,但終究不是。
那麼這好到不能再好的訊息對諸葛塵來說,那便是一線生機。
也難得老道士這次沒有動氣,諸葛塵也就少了一份皮肉之苦:“過來拜見你的師爺,從今往後你就是老夫的徒弟了,也是唯一一個。”
那麼如此說來,老道士竟然是劍道人的徒弟。可他砸爛了師尊泥像,就是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