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滯的怒意和妒意翻湧而出,裴嘉月氣得幾乎想生吞活剝了陸晚,尖叫道:“要我給她撿珠子?做夢!!!”
蕭令本就心情不好,加上胸口受了內傷,一陣生疼,忍無可忍,冷著臉道:“你可以不撿,但是你想好了,從今以後,就別想再見到本王。”
這話並不是威脅。
眼下眾人都等著看好戲,晉王去後山是不是和刺客有關,她倒好,口口聲聲圍著是不是喜歡陸晚這個話題沒個完,這種沒有一點腦子的女人,他不敢想象,成為晉王妃之後,會是怎麼樣的局面。
蕭令越來越覺得,裴嘉月,真的不是合適的王妃人選。
所以皇帝問他是不是和陸晚在一起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想承認。
“你!!”裴嘉月雙眼含著淚水直打轉,強撐著哽咽道,“我可是郡主!你叫我給這個賤人撿珠子?我要是不撿,你還想拒絕賜婚不成!?”
陸晚呆了呆,說實話,裴郡主這樣極為明豔的相貌,這樣強撐著不哭的模樣,縱然她身為女人,看了也是覺得不忍心。
可惜的是,她面對的是別人也就算了,眼前的晉王殿下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半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蕭令完全沒看見她眼中的傷心欲絕,淡淡道:“郡主不想撿不撿便是,沒人逼你。”
說完,手指一鬆,放了纏在手上的軟鞭,收了袖子轉過臉去。
裴嘉月望著他冷漠至極的側臉,咬牙道:“好!我撿。一顆不落的撿!”
她蹲下身,手指一顆顆地拾起地上散落的珠子。有的在泥土裡,有的在草根裡,她絲毫不注意形象,手指弄髒了也不管,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掉在泥土裡,溼了一片。
撿起所有的珊瑚珠,她抬手朝陸晚身上甩了過去:“拿好!都給你!”
她帶著哭腔,聲音卻透著不服輸:“你別高興得太早,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撕爛你這賤人的臉!”
珠子一顆顆砸在陸晚衣裙上,這已經是裴嘉月打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向人放低身段認錯了。
場上稍微熟悉一點裴郡主的人,哪個不是睜大了眼睛,嘖嘖稱奇?
看來,這世上唯一能治得住裴郡主的,大概就是晉王殿下了。
陸晚靜靜地看著她將撿起來的珠子甩在自己身上,沒有去收。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得饒人處且饒人,郡主稍微表了個態,自己彎腰去收一下,給別人個臺階,也是給自己個方便。這沒什麼。
可現在的陸晚不是。
尤其是差點就被皇帝當成棋子,死在公孫儀手下。
然而接著晉王又利用自己引開皇帝的猜忌。
這個一向不喜歡和人爭鬥,也看淡輸贏的女孩子,第一次顯露了鋒芒。
她非但沒有誠惶誠恐,更沒有半點謙遜忍讓,反而冷著臉,眼神透著一絲傲氣,平靜道:“請郡主撿起來,穿好了給我。”
“什麼?”裴嘉月愕然。她瞪大了眼,看向陸晚。
對一出生就倍受皇恩的裴嘉月來說,吃穿用度,嬉笑怒罵,都是按著公主的待遇給,只差沒有公主的名分了。就連皇帝也經常哄著她,生怕她不高興。
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竟然仗著有晉王殿下撐腰,就敢得寸進尺??!!
要不是看在蕭令的份上,讓這個賤人幾分,把這個狐狸精掐死都不算什麼大事!
裴嘉月瞪向陸晚,問道:“你找死?”
陸晚沒有一絲畏縮,靜靜與她對視:“請你把珠子撿起來還給我。”
她加重語氣,道:“穿好了還我。”
裴嘉月揚起頭,又是那個高傲強勢的郡主:“我要是不呢?”
陸晚毫不客氣地看向蕭令。
這一個狐假虎威的不要臉的樣子!裴嘉月恨不得立即就抽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