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睡的很死,一動不動。趙博士六人爬到體內了還毫無所覺。
生命值鎖定,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六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就是個悲劇。
進入食管的五人,拿皮帶上的鐵皮做的劃片當武器。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割破景明柔嫩的食道內壁,更不要提進一步去破壞景明的心肝脾胃腎。
五個人扎堆在胃裡,和著胃酸,也漸漸失去了空氣的支援,度過了絕望的一個小時後,紛紛斷氣。
趙博士也好不到哪去,在氣管處分道揚鑣後就卡在氣管口下不去上不來了,她連一丁點兒輾轉騰挪的餘地都沒有。
景明上不來氣不要緊,根本不影響他的生存,甚至不能把他從睡覺中弄醒。
就是說趙博士連一丁點窒息感都沒有給他留下,蘋果手機的電還沒用完就被活生生憋死在那裡。
而景明依然睡得很沉。
這些堆積在景明胃裡和氣管裡的屍體靜靜地腐爛了八天。
小張警官幾腳下去,那股惡臭終於尋到一絲空隙進入景明肺部。
除了惡臭,景明胃部這一翻騰,那種腐敗的氣息更是讓人承受不了。
景明終於醒了。
趴在地上連嘔帶咳,把這些異物統統嘔了出來。
小張看到景明吐出來的穢物眼神變得冷咧起來。
景明也看清了自己胃裡嘔出來的東西,早已打定主意逃避的他,被眼前血淋淋的現實甩了一個耳光,一股由內而外的悲傷重重地壓上心頭。
“啊。。啊。。。啊。。。”
小張看著如同一隻野獸趴在地上嘶吼的景明,心中厭惡無比,皺著眉頭,任他趴在那裡撕心裂肺地哭嚎。
景明口中發出著陣陣無意義的聲音,想要藉此排解心裡濃得化不開的傷痛。
可惜怎麼嘶吼都沒有用,那種負罪感不會有半點兒減少。
哀傷好像聞到的惡臭一樣無窮無盡,景明忍不住一個噴嚏,嘴裡已經多了點什麼東西。
感覺到口中有異物的同時,淚水就模糊了雙眼,景明低下頭把臉貼到地上,含在口中屍體輕輕吐了出來。
趙博士的屍體早已爛得不像樣子。
“啊啊啊!!為什麼!!!”
景明再也承受不了刺激,一聲哭號。
這些罪,為什麼都要加到我的身上!為什麼你們那麼恨我!為什麼!
景明伏在地上,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走馬燈一樣在眼前轉了一圈。
一條條自己想要忘記的人命,再次浮現在眼前。
閉上眼睛都無濟於事。
拋不開,洗不掉。
至此以後,景明的標籤只有一個。
那就是罪人,他身上揹著洗不清的罪孽。
五魄!
悲痛欲絕的景明猛地站起身來,再也忍不住這種痛苦,他必須把人性失落的七塊拼圖找完整。
小張被他的突然動作給嚇了一個激靈:“不許動!”
景明根本不在意他手中的槍,也沒心思去管其它事情,只想著該怎麼找回來五魄。
在小張槍口下團團亂轉,一副急匆匆的模樣,沒有絲毫頭緒,他連自己被誰搶的都不知道。
幾經猶豫,景明突然站住,猛地走進小人堆裡,隨手揪出一人來。
自己沒有了,只有先借別人的用一下。
景明看著手中的小人兒,心中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