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實在太不講究了。
經過這一次事件,總統能想到的應對方法只有加快把能力者推到前臺的程序,讓美國公民漸漸明白過來,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救世主,這個被稱為耶穌再世的亞裔男子不過是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但是,國內已經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認定了景明就是救世主的虔誠信徒,自發組織起來一個又一個的團體,有些激進的甚至直接傾家蕩產,拋棄美國公民的身份,不遠萬里要前往中國那個神秘的國度,去追尋救世主的足跡。
影片事件三天後,在內達華州的一個小鎮上。
“鮑爾,你真的要去中國麼?”
一位六十歲的女性白人隔著圍欄,看著眼前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子,兩人生於斯,長於斯,都已經是年過半百,做了大半輩子的朋友,她一直覺得鮑爾並不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鮑爾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是的,珍妮!”
鮑爾隔著兩家的圍欄,最後跟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兒……已經不能叫女孩兒了。她有她的丈夫,她的兒女,甚至有了她的孫女,自己依然是孑然一身。
迷茫了大半輩子,趁著自己還能走動,鮑爾想去做自己的事了。這次聖子顯靈,彷彿突然點亮了他心中的明燈,讓他霍然開朗,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條路。
“可是鮑爾,聽說中國國籍很難拿到的,個人要投資50萬美元以上才有資格申請,還不一定能透過。”
鮑爾淡淡一笑,聲音很是灑脫:“不得不說這是上帝的旨意,我所有的積蓄,加上賣房子的錢,正好50萬美元,如果這是一個標準的話,那這個標準一定是為我而設的。”
珍妮感到十分的震驚,人活得越久,總是在求一個安定,實在不理解鮑爾下這樣大的賭注,究竟是為了什麼。
“就為了那一個水上行走的影片麼?你甚至不清楚那是真是假,耶穌怎麼可能是黃種人!”
“耶穌可能是任何人!”鮑爾正色打斷珍妮:“那個影片也被證明了是真的!”
珍妮第一次見到鮑爾跟自己持分歧意見,以前從來沒有過。
不甘心地她繼續道:“可是中國那麼大,你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你想找的東西。”
“那都不重要。”鮑爾用力的紮緊了行囊,堅定地看著珍妮:“重要的是這個過程,就像……就像我在你家旁邊住了一輩子一樣。”
珍妮恍然間明白了什麼,瞪著不再靚麗的眼睛,用已經不再柔嫩的手掩住了不再溫潤的口:“你……你……”
鮑爾點點頭,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最後留給珍妮一個微笑,徹底放下這個女孩兒,揹著行囊踏上了只屬於他自己的行程。
鮑爾只是其中的一個,據美國官方統計,大概有五千多美國人離開美國去中國開啟了自以為的朝聖之路。
這群人無視親友和政府部門的勸阻,趕著最近的飛機,拿著美國護照來到中國,直接把錢往中國的貧困縣貧困村一扔,投資什麼完全不在乎,全靠當地政府替他們決定,然後拿著政府開的投資證明,申請中國國籍。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還不一定能夠透過,但這群人也不閒著,反正已經打定主意紮根中國,會中文的直接揹著包裹就以海上市為中心向中國內陸各地程輻射狀蔓延開來去追尋神蹟,不會中文的,各種中文四六八級培訓班參加著。
大批的美國人申請中國國籍,引起國安部門的重視,清一色的理由還都是來追隨救世主,這讓國安部門絲毫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如何甄別。最後還是上級下達命令,全部按正常程式辦理,不符合標準的給退回去,符合標準的也不刻意刁難。但是有一點,禁止這群人進入南河省!
這些事情卻絲毫影響不到景明,在清明節當天,跟著父母一起去祭祖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這個雨,就是春雨了。可是今年清明節前後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有甘霖了。
春雨貴如油啊!天公不作美,農民們都開始擔心起今年的春種,能夠活幾成了。
景明一家大清早就從家裡出來,快晌午的時候才來到祖墳的位置。
景良政看了看天色,今天也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嘆了口氣:“哎,再不下雨,這春種就白種了。”
景明在一旁拎著紙錢,把父親的憂慮看在了眼裡,歪著頭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一定會下雨的。”
這話說的沒有一點營養,景父很不待見地盯著他,景明傻站著眨眨眼,拎著紙錢不明所以。
“你會看天麼?淨在那兒瞎胡說,啥時候下雨啥時候不下雨,我看不出來?”
景父劈頭蓋臉的訓斥讓景明無語,好心當成驢肝肺,伸掌比了個投降的動作,我不吭聲總可以了吧。
至於跟老爹置氣,當時下場雨打打老爹的臉,景明還沒那麼不孝。
但是到晚上的時候,卻可以偷偷摸摸地策劃一場雨出來。
先變空氣,籠罩整個山區上空,然後化氣為水成為水蒸氣,再然後調整溫度遇冷凝結,落地成雨,免去老爹對天氣的擔憂,也算澤潤一方水土。
景家的祖墳正對兩座山的中間,據說這是什麼風水局,景明也不太清楚,反正人都說挺好的。
這片墳地埋了景明的祖父,曾祖,高祖。再往上就不知道埋到哪裡去了。
現如今國家為了環境衛生,遏制疾病滋生,已經明令禁止土葬,非要土葬的話,你生前交的社保,養老就不退了,喪葬補助也是沒有了。景良政為此常嘆自己百年以後不能在父親身邊盡孝了。
帝裡重清明,人心自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