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蜷在馬車中,聽沈白焰說那北國的風土人情,忽聞藍躍至,開啟車門對沈白焰道:“王爺,好像是冒籍君派了人來接咱們。”她吞嚥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緊張。
宋稚原本昏昏欲睡,聞言便精神了起來,道:“還沒到他們的國界,這麼早早的來是為著什麼?”
“南瑰嶺一向都不大太平,應是來給咱們開路的。”沈白焰倒是非常平靜篤定,對宋稚道:“我出去瞧瞧。”
沈白焰出去了,藍躍自然會留下陪伴宋稚。
“來的人可多嗎?瞧著你方才的樣子,是嚇著了?”宋稚打量著藍躍的側臉,道。
藍躍搖了搖頭,過了半晌,又點了點頭,輕聲道:“王妃難道不怕嗎?”
宋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著藍躍臉上的困惑神色,宋稚忍不住伸手擰了一把,道:“我只是信王爺不會將我置於險地,你呢?你可相信王爺嗎?”
藍躍想起沈白焰那張冷冰冰的臉,不知怎麼得卻對宋稚的話產生了由衷的信服,便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還沒綻開,就被馬車外此起彼伏的馬蹄聲給打斷了。
“別動。”藍躍剛想開窗瞧瞧外頭的情況,卻流星止住了。
藍躍睇了宋稚一眼,乖乖的縮回了手。
這馬車一路上就沒停過,只在午膳時停了一個時辰,好叫大傢伙吃些東西。
在這樣匆忙的時候,松香竟也能端上一碟子的烙餅和一大盆的醬香牛肉絲兒,還有些黃瓜絲兒什麼的,還有一壺杏仁茶。
藍躍瞪著眼睛,忍不住感慨道:“松香姐姐著實好本事。”
沈白焰在外頭吃得也是這吃食,連翹用油紙裹好了捲餅,給沈白焰還有措陸、素水三人送過去。
這牛肉汁水豐盈,肉香四溢,原先裹在油紙裡也就罷了,被人一口口咬開來,著實是要命啊。
“你,你們吃的這是什麼?”馬背上的人忍不住問。
沈白焰連瞧都沒瞧他一眼,連翹被這尷尬的場景弄得有些緊張,便壯著膽子回到:“牛肉捲餅。”
這人是冒籍君從小一塊長大的表弟,叫做裘山。
這人雖說是冒籍君少有的幾個信得過的人之一,可對沈白焰此番來北境的目的卻是十分警惕,被冒籍君派來保護他們也是有幾分不情願的,故而方才神色語氣都是傲氣沖天的,沈白焰知道這人就是這麼個性子,也懶得理他。
空氣中香味四溢,此時剛巧又歇了風,香味怎麼也散不去。
裘山的腹中忽然傳來一聲‘咕’,這突兀的聲音頗有幾分滑稽,叫連翹忍不住笑了一聲,素水也是微勾嘴角。裘山面上掛不住,漲紅了臉對連翹吼道:“笑什麼笑!”
連翹被這個鐵塔一般的男子嚇得打顫,素水瞪了他一眼,飛快的在馬背側面踹了一腳,馬兒悲鳴一聲,臥倒在地,裘山自然也摔了個夠嗆。
“你!”裘山最是個爆炭性子,當即就要炸,從地上爬起來便拿起雙錘朝素水揮來。
誰人也沒看清這是怎麼發生的,沈白焰是如何繞到了裘山身後,一指頭點在他的天靈蓋上,裘山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上,半點怒火都沒有了。
“可清明瞭?”沈白焰走到裘山跟前,裘山明明還比沈白焰高上半頭,可在他跟前卻平白無故矮了一截。
他張了張,只覺得嘴巴還麻麻的,叫他說不出話來。
沈白焰似乎覺得他這樣呆傻的樣子有些好笑,便大發慈悲的從連翹手裡拿了一個捲餅扔給他。
裘山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掌心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他撓了撓頭,到底還是受不住這一陣陣香,彷彿豁出去一般掀開油紙咬了一口。
素水一直盯著這人,卻見裘山在咬了一口之後,忽然背過了身去。
‘腦子有病。’素水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翻了個白眼便沒有再理會裘山。
殊不知裘山此時正抱著極為後悔的心情,‘早知不該吼那個小丫頭,說不準還能再騙一個捲餅來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