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想先回府裡查查這件事。”宋恬見宋稚這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心裡既愧疚又心疼。
“你去問?”宋稚略有一點猶豫,若是宋恬回去問,林氏說不定又要多想,與宋恬之間生了齷齪就不好了,“還是我自己回去問問母親吧。”
宋恬似乎不曾想過自己的話會遭到姐姐的拒絕,她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只是轉瞬即逝,掩飾的很好。
“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歇吧。”沈白焰見這屋裡站著滿滿的人,只會叫宋稚添了心煩心憂,便道。
吳大夫收拾藥囊,很快便離去了。乳母則回去休憩了,她每日都要睡夠時辰,這樣才會奶水充裕。
宋恬走到初兕的搖籃邊上默默的注視了他一會子,才對宋稚和沈白焰道了一聲告別。
沈白焰若有所思的看著宋恬的背影,本想說些什麼,卻見宋稚正滿面愁容的望著初兕,便嚥下了心裡的話。
初兕第二天確沒有什麼異狀,睜著大大的眼睛,揮著白白嫩嫩的小胳膊要宋稚抱抱,宋稚這才放下心來,早膳也比平日多用了一碗。
“姐姐。”宋恬放下粥碗,對宋稚道:“我今日便回去了。”
宋稚正夾了魚肉佐粥,道:“也好。我與你一同去,我與母親說話,你只管在旁聽著就好,免得連累了你。”
“我本來就在這件事情之中逃不脫,怎麼能說是連累?”宋恬這話倒是實話,只是在宋稚耳中,聽起來覺得有幾分怪異。
她睇了宋恬一眼,見她嘴角含笑,面容可親,也沒什麼異樣,便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所致,道:“恬兒,你不過是遭人設計,不必太過自己。”
宋恬‘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些什麼。
宋稚與宋恬用罷早膳,宋稚又去看了看蠻兒和初兕,就出發去了宋家。
宋稚照例收拾了許多給宋恬的東西讓她帶回去,不外乎是一些吃食、首飾和衣裳,都是照著宋恬的喜好來的。
府裡上下的人都說,王妃對自己的這位小妹,是真的沒話說,不知道等宋夫人肚子裡那個小的生下來,又該被王妃寵成什麼樣呢?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宋稚怕宋恬心裡因為這件事情而有了疙瘩,於是今日便送了更多的東西回去,以示自己心無芥蒂,可在宋恬看來,卻是有那麼點欲蓋擬彰的意思。
“姐姐,不過是在王府小住了幾日,你都快搬空了王府,若是再這樣,我下回可就不敢再來了。”宋恬將心裡話用一種輕鬆閒適的口吻說了出來。
宋稚沒有覺察,只是笑了笑,道:“不過是些你中意的吃食,費不了幾個銀子,而且也不全是給你的,還有給母親的。”
宋恬不再說話,只是掀開車簾看向窗外。
宋稚和宋恬兩人回來的時候,林氏正在院中生氣,院裡跪著幾個僕人,宋稚和宋恬從這些人身邊經過時,感受到他們投來求助懇切的目光。
“母親,這是怎麼了?”宋稚見左首跪著的第一人,好像就是看守林氏私庫的老僕。
林氏氣的不行,揮了揮手,示意周姑姑替她說。
這一次倒不是林氏任性,而周姑姑也覺得有幾分心疼,道:“夫人今早忽然想取一匹料子做件新衣裳,就讓人開了庫房。結果瞧見這匹布上被蛀了好大一個洞,若是這一件,也不會罰這麼些人。王妃您瞧瞧,這幾十匹布都爛的厲害了!”
周姑姑腳邊扔著好幾摞布匹,全是金貴的料子,這幾匹布,怕是能買座宅院。
“怎麼會這樣?”宋恬蹲下身子,摸了摸腐爛的布匹,發覺手指上一片黏膩糜爛。
“奴婢真的不知,五日前明明剛盤查過布匹,完全不是這般模樣的啊!”底下的丫鬟們哭訴起來,淚如雨下,不像是說謊。
“母親。”宋稚低聲喚了一句,“女兒今日前來有一件事要與母親說,說不定,與這布匹腐爛一事也有關係。”
林氏睇了她一眼,又看了宋恬一看,見她眼神莫名躲閃,心下不解,便對院裡奴僕道:“且跪著!”起身與宋稚進了裡屋。
宋稚將美人肌上沾染有石棉粉的事情說給林氏聽,林氏皺了皺眉,道:“這是何物?”
宋稚沒有解釋過多,只是說對初兕的身子不好,時日一長,還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