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不過聽林夫人說,四小姐入宮了。”林氏只提了這麼一句話,茶芝也不是很清楚。
“什麼?”宋稚納罕的問,“為何要四小姐入宮?”
“夫人未曾說,不過奴婢瞧著夫人的神色,她是很寬心的。”茶芝道。
“孃親知道什麼?恬兒還那樣小,就放心她一個人入宮?”在宋稚心目中,林氏總是缺幾分城府。
宋稚不知道宋恬為何要入宮,心下不免焦急起來,“茶芝,你再拿一盞血燕去林府,這次送去給嫂嫂,問她是否知道,恬兒為何入宮。流星,你遞訊息出去,想法子問問小劉公公,看他知不知道。”
流星和茶芝福了福,很快出去照吩咐做事了。
“母親,別皺,醜!”蠻兒斬釘截鐵的說,宋稚微微一愣,就發覺蠻兒柔軟的小手按在了宋稚的眉頭。
“沒事,母親只是有些擔心小姨。”宋稚鬆開眉頭,為了不嚇著孩子,她語氣溫和道。
隨後沈白焰回來,宋稚便忙不迭得將這件事兒告訴了他,沒想到沈白焰倒是比她早知道,原來方才崔道武也曾提到這件事。
“說是嘉安太后知道這事了,自知百口莫辯,便讓崔道武來解釋,又接了恬兒去宮裡小住一月,一定會好好待她,說是在太后跟前教養過的,日後議親時也多一份尊榮。”沈白焰道。
“你可信?”宋稚望著沈白焰。
沈白焰點了點頭,“我相信這件事不是嘉安太后所做,楊嬤嬤雖一直迴護十公主,又很善待於我。但她早年間對嘉安太后有恩,也曾提點過她。我曾見過嘉安太后與楊嬤嬤獨處,依舊是禮遇有加,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時移世易,很多東西都已經改變了。”宋稚反駁道。
“你的話不無道理。”沈白焰認真道:“可就算她與楊嬤嬤之間的這些情分因為我與她的不快,而已經消失殆盡。說句難聽的,殺了一個老奴才,能叫她洩憤?”
“父親、母親,弟弟好臭。”正在沈白焰和宋稚各執己見的時候,蠻兒忽然道。
孩童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宋稚忙走上前去,對蠻兒道:“呀。弟弟拉臭臭了。”
蠻兒捏住自己的小鼻子,嫌棄道:“臭臭。”
“你小時候還不是整天臭乎乎的。”沈白焰也走到床邊,故意笑話蠻兒。
蠻兒果然嘟了嘟嘴,不高興起來。宋稚將初兕抱出去交給乳母,返身回來剛好聽到沈白焰的話,心下覺得好笑,方才的鬱結也淡了些,道:“這丫頭心眼小的很,你何必惹她不高興呢。”
蠻兒嘟著臉,依舊是氣鼓鼓的樣子,直到小廚房送了蜜糖栗子仁來,蠻兒才重露出笑顏來。
晚膳前,茶芝和流星都回來了。據她們二人所說,宋恬是被好好請進宮去的,進宮之後也是好吃好喝的待著,並沒讓她立規矩,倒是與沈澤同桌吃了幾餐飯。
“與皇上同桌吃飯?”宋稚愣住了,有一點縹緲的心思一閃而過,叫人捉摸不住。
“嗯。今日小劉公公事兒多,遞話的人又要趕著宮門下鑰前回來,所以說的不多。”流星沒覺察到宋稚的心思,只道。
沈白焰睇了正在出神的宋稚一眼,道:“沒事了,讓小廚房傳菜吧。”
話音剛落,燭火一爆,發出脆響。
宋稚被驚的回了神,忽發感慨道:“人活著就是一日三餐,吃了又吃。”
“難道不好嗎?”沈白焰抱著蠻兒看向宋稚,一副慈父樣貌。
“好,人間幸事,莫過於一日三餐飯。”宋稚一笑,只是這笑容裡並不是純粹的舒心,還摻雜著幾絲憂慮。
沈白焰睇了宋稚一眼,揮了揮手叫伺候的人都下去。宋稚見狀,便知他是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沈白焰道,蠻兒坐在他膝上,抬眸看向自己父親英俊的下頜。“太后暗地裡,似乎在替皇上相看后妃人選。”
“什麼?再過個三四年都嫌早了些吧?”宋稚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對上沈白焰認真的目光,卻叫她不得不信服了幾分。
若是皇上早些大婚,於朝綱穩固百利而無一害。
宋稚睇了蠻兒一眼,霎時瞪大了眼睛,連連道:“絕不!”
為母則心憂,宋稚是有些昏頭了,沈白焰有幾分無奈的說:“蠻兒?就算等上十年我也不肯。”
“那?”宋稚才說了一個字,忽然頓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