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沒想到自己竟這麼容易進了王府,她想起昨日的事情還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自己被攔在王府門口,守門的小廝和管家說要等王妃回來再議,不論崔家的人怎麼擺出崔老夫人的名頭來,王府的人始終不肯讓步。
直到宋稚回來,楚蔚覺得這個王妃實在有些與眾不同,竟當著下人的面問要不要給自己找戶人家。
現在皇上年幼,挑選後妃總還要個十年,現如今要先飛黃騰達,一衝上天,可不只有沈白焰一個人選了?
給旁人家做正妻又如何?也比不上給攝政王做妾!
“民女覺得王妃像那天上的仙女兒一般,只在王妃身邊同王妃做個伴也是好的。”楚蔚話裡話外沒有提沈白焰,可是隻要長了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她這話的諂媚。
“你確定?”宋稚的神色似有悲憫,倒想是要給楚蔚最後一次機會。
“求王妃垂憐。”楚蔚索性跪下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稚還能將自己往外送不成?自己怎麼說也是崔老夫人送來與宋稚作伴的姊妹。
“大家都聽見了?楚姑娘看來是鐵了心要留下了。”宋稚環顧四周,見眾人皆向楚蔚投去鄙夷的目光,她扯了扯唇角,道:“那你想做客人呢?還是籤身契呢?”
楚蔚心中一喜,‘這簽了身契便是認了自己做妾?’
她覺察搭配周遭那些鄙夷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說,“民女想一輩子留在王妃身側。”
崔叔聞言偏頭去瞧了瞧身邊的小廝,只見他略一躬身,便準備身契去了。崔叔的神色依舊,依舊是一副不置喙主子吩咐的神色,可在心中嗤笑,‘蠢貨。’
“流星,你安排一下楚姑娘。”宋稚像是乏了,微仰頭按了按脖頸,又朝逐月伸出手。
她的姿態風流,連指甲蓋都比旁人漂亮,而楚蔚此時此刻還跪在地上,簡直是雲泥之別。
楚蔚的貼身丫鬟伶兒都看不下去了!這王妃這樣的樣貌身段,這樣的貴氣逼人,自家的小姐怎麼比得上人家?
她的樣貌雖還過得去,可是這氣質,連王妃身邊的心腹丫鬟都比不上,還妄想在老虎口中奪食?
只怕王爺連根頭髮絲兒都不會分給她,難不成真的要用那些窯子裡下三濫的手段?
流星把楚蔚安排在西角院,這西角院說是在內院,實際上與外院只隔了一堵牆,牆的另一邊就是外院的下人房。
“姑娘早些歇了吧。日後若有什麼事兒吩咐管事嬤嬤就是了,別冒冒失失的闖到我眼底下來。”流星恨不能拿了笤帚把這人直接攆出去,眼睛望著天空說了這句話之後便走了。
眨眼的功夫,這西角院裡的人便只剩下楚蔚和伶兒兩個人了,伶兒跟在楚蔚身後,偷偷抹去眼角的一滴淚,她可不是為楚蔚哭,她只是提前為自己的命哭一哭罷了。
楚蔚只帶了伶兒這麼一個貼身丫鬟,大大小小的差事都只能由她來做。
“小,小姐。”伶兒一進門,就瞧見楚蔚穿著一件緋紅色的裡衣,坐在鏡子前頭自我陶醉。
“怎麼了?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我要的熱水來了嗎?”楚蔚見伶兒空著手進來,不滿道。
“咱們這院裡沒有下人,連柴火也沒有,也沒有小廚房,咱們的吃喝得每日遞了銀子去外院的大廚房裡頭要。”伶兒方才在外邊粗粗的溜達了一圈,便知道楚蔚的處境堪憂,可她這個蠢貨,自己還在這兒美呢!
楚蔚皺了皺眉,又展顏歡笑,道:“沒事兒,等我真成了王爺的人,看他們還敢如此怠慢?”
“小姐,王妃說要給您介紹婚事,您為什麼不答應呢?她開口給您介紹的,絕不會是不好的婚事。”伶兒腳尖抵著腳尖,艱難的開口道。
“目光短淺的東西!”楚蔚斥了一句,“弄不來熱水你今天晚上別想睡!快給我滾出去!”
伶兒眼眸中包著一汪淚出去了,她打小就是楚蔚的貼身丫鬟,楚蔚在別處受了委屈定會在她身上找補回來。她摸了幾文錢出來,求爺爺告奶奶的才弄了一小盆熱水,下人們倒是沒冷言冷語,許是瞧她這眼圈紅紅的樣子也是可憐的緊。
……
蘇嬤嬤也算是這府裡的老人了,活了大半輩子還未見過上杆子給人家做玩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