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咳了兩聲,道:“還是你自己問夫人去吧!”
沈白焰見他這副怪異的樣子,心裡十分困惑,卻也知道這個小老頭的脾性,故而不多做糾纏,只點點頭就離開了。
沈白焰回到院中,只見院裡平靜一如往日,丫鬟們站在兩側候著,見沈白焰來了,依舊是一聲,“王爺千秋。”
逐月急急的拿著一個軟枕從迴廊一路跑回了正院,一向細緻的她竟沒發覺沈白焰這麼大的人站在臺階下。
沈白焰愈發奇怪了,走進屋內,見流星、逐月、菱角三人的都圍在宋稚床前。三個女子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在說些什麼。
“明日我去告訴夫人孃親。”菱角站在最邊上,踮著腳尖扶著床柱子。
“我已經吩咐了小廚房,她們日後飲食方面都會注意的。”逐月的聲音裡滿是雀躍。
“只與松香還有魏媽媽說了吧?”宋稚被她們三人團團圍住,只有聲音傳來,一如往日恬靜,只是稍有一絲不易覺察的輕顫。
“是,奴婢原打算只與松香說的,那魏媽媽夫人卻也信得過嗎?”逐月殷切的問。
“嗯。魏媽媽是個心思純淨之人,可信。”從逐月的臉側和流星鬢髮的縫隙中,宋稚瞧見了靠在門邊的沈白焰,兩人相視而笑,宋稚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一下便定了。
那三人這才轉過身來瞧見了沈白焰,沈白焰在她們要請安之前揮了揮手,免了她們的禮兒。
“這是怎麼了?”沈白焰坐在宋稚床邊,見她只用一根飄帶束住了頭髮,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仍舊是眸光熠熠,粉面桃腮。
宋稚只笑了笑,回握住了沈白焰的手。
逐月、流星和菱角三人一併跪下,笑盈盈的說:“恭喜王爺、王妃,王妃已經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沈白焰雖隱約有所覺察,但真聽到這個訊息,還是既驚又喜!
“稚兒。”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笑容來,不知道是不是宋稚沒見過沈白焰笑得這麼開,總覺得平白有幾分傻氣。
他臉上的笑意很快就凝住了,道:“你是怎麼發覺自己懷了身孕的?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沒有,只是近日覺得胃口有些開,所以請吳大夫來給我診脈。你別瞎想。”宋稚道。
“我剛回來的時候,吳大夫還在院子裡理藥材的,想來是給你備的。”沈白焰的目光落在宋稚被褥掩蓋的小腹上,總覺得還有幾分不可思議。
“日後怕是要老先生辛苦了。”宋稚道,“之前見姜姐姐懷孩子,吐了又逼著自己吃,吃了又吐,著實辛苦。”
沈白焰輕皺了皺眉,道:“只望你不要受這樣的苦。這幾日我除了上朝之外都會留在府裡陪你。”
“不必這樣吧。”宋稚瞧著沈白焰緊張的樣子,忙道。
“無事,只好讓若暉忙去了。妹妹懷孕,哥哥合該多擔待著點。”沈白焰笑道,他眉目舒展開來,臉上彆扭僵硬的神色此時才顯得自然了些。
原以為這樣便萬無一失了,可沒想到宋翎也是個脫不開身的人。菱角去宋家報喜的時候,回來也得了一個好訊息。
“什麼?嫂嫂也有了身孕?幾個月了?”宋稚喜道。
宋稚回頭瞧了瞧正在習字的沈白焰,見他挑了挑眉,也是面帶喜色,“所謂好事成雙,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逐月神色微滯,似乎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宋稚額角的筋一跳,有些不好的預感。
“少夫人是見了紅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懷孕了,現下胎相不穩,正在臥床靜養。”逐月得知曾蘊意懷孕之後,原本想代表宋稚前去探望,但從林氏口中得知了這個訊息。
“怎麼會這樣!?”宋稚不可置信的反問。
沈白焰見她情緒不穩,忙安慰道:“我讓吳大夫和宮裡的御醫去將軍府給宋小夫人瞧瞧,你別擔心了。”
“我想去瞧瞧嫂子。”宋稚靠在沈白焰懷裡,道。
逐月剛要開口勸阻,就聽沈白焰道,“好,我陪你去。逐月,讓人準備府裡最大的馬車。”
馬車愈大愈平穩,又有沈白焰相陪,逐月這才寬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