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稚不喜歡這花的香味,便讓逐月拿去養了。
隨後宋嫣嫁給芮希,宋稚淪為側室。
有一日那花的毒性起了作用,逐月和芮希的心腹蘇崢不知道怎麼得撞到了一起,便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芮希勃然大怒,覺得是宋稚派逐月勾引他的心腹。
蘇崢倒是個敢作敢當的人,當場抽刀自刎了,赴死之前只求芮希不要遷怒逐月。
可是芮希最是討厭別人算計他,便把逐月交由宋嫣處置。
隨後的事,宋稚撫了撫額,不再回想。
“小姐,我把花放在院子的下風口了,氣味過不來。”逐月舔了舔唇,倒是淡定了些。“小姐確定不要處置掉嗎?”
“月娘花是好東西,輔以其它藥物還可以使女子肌膚柔嫩,白皙幼粉。”還有一些隱秘的用處,宋稚沒有說。“安了壞心思的是人,不是花。”
“大小姐,這也太過分了,安得什麼心思呀!”逐月忍不住一陣後怕,若是小姐不認識這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呢!
“逐月你應該是知道緣由的,不是嗎?”宋稚一手托腮手肘支在赤黑楠木伏几上斜倚著,另一隻手握著一卷書,正垂眼看著。
“小姐是說,大小姐還在記恨夫人?”逐月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可是小姐又未曾對不住她,而且她一個閨閣女子,哪裡學來這些腌臢的手段!?”
“毀女子清譽,最是毒辣有效,哪管什麼腌臢不腌臢的。”宋稚的視線不曾離開過書頁,兩人彷彿只是在閒話家常。
“小姐不害怕嗎?”宋稚的淡然叫逐月有些不知所措。
“我怕啊,我怕極了。”宋稚攏了攏一縷滑落的髮絲,平靜的說:“可我還有更怕的東西,便顧不上怕這點小玩意了。”
……
樂香齋的事兒漸漸有了些眉目,秦媽媽便不大往那頭去了,專心致志看顧起宋稚來。
幾日相處下來,她只覺得這位小姐果真是聰穎乖巧。
她與安媽媽在林府是也是至交好友,正所謂愛屋及烏,故而對宋稚有幾分天然的憐惜。
自秦媽媽來了之後,如意閣的飯菜便漸漸換了一個樣,從前都是什麼食材金貴吃什麼,而現在卻是按著時令來吃,飯桌上反倒是尋常小菜要常見些。
就好比如今日的午膳,青花的瓷盤裡盛著嫩姜炒雞絲、鮮藕煨排骨、清炒小油菜,還有一碗銀魚豆腐羹。
這些小菜色香味俱全,且每樣搭配起來,有循序漸進的溫補之效。
宋稚一瞧,便知秦媽媽是用了心思琢磨的,用了午膳之後特意尋秦媽媽來,說一句:“秦媽媽費心了。”
“分內之事,姑娘客氣了。”自己的心思被人賞識,已是最好的誇獎。
“三日之後姑娘要去林府,新衣裳已經制好了,姑娘可要瞧瞧?”
“好。”
秦媽媽便讓小竹和流星捧了衣裳進來,都是些鵝黃、雪青、淺櫻等明朗又不豔俗的色彩。
“都不錯。”宋稚一件件瞧過去,滿意的點點頭。
“姑娘那日想穿哪一件呢?”秦媽媽問。
宋稚指了指一件淺櫻色的素紋衫,因著天氣熱,只挑了一件柔紗制的幼粉小團花紋交領無袖背子,下身是雪青色的細褶裙。這雪青色甚美,猶如天山雪色漸融時,有種縹緲之感。
“那首飾呢?”秦媽媽讓小竹把這些衣裳拿下去熨燙。
“我記著舅母在我去年生辰的時候,曾送了我一根粉晶桃花簪。”宋稚看向流星,流星點點頭,“那就戴那個吧。”
小陳氏不是太過張揚的性子,本不願叫太多人前往參加自己的生辰宴會。不過林清言告訴過她林氏的用意,她便還是多邀請了幾位人面很廣的婦人。
比如小錢氏和大錢氏,她們兩姐妹一個嫁了個欽天監的副使,一個嫁了大理寺的司正,都是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官職。所以她們行事作風格外圓滑些,與各家都交好,倒也成就了幾樁好婚事。
前世這一趟生辰宴會,宋稚因吃壞了東西,上吐下瀉,所以沒去成。現在想來,恐也是宋嫣的手筆。
自秦媽媽來之後,理了理如意閣的人手,新收了一些手腳麻利的,又撤換了幾個人。
如意閣有兩個負責灑掃的婢子,宋稚就再沒見過。秦媽媽私底下與宋稚說了,那兩個婢子,怕是與冷秋院的人有些脫不了的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