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著,開始自嘲起來。
“……”
‘名雪’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聽我說。
“並不,那個少年還是有在努力的。”
‘名雪’說道。
“他什麼也沒做,因為害怕,因為恐懼,他拋棄了自己的朋友——而且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那個少女後來怎麼樣了。”
“少年再也沒辦法見到她。她和少年相隔了一個世界——”
一週後,警方曾來到少年的家,這時,少年看到了一張照片—少女的身體被肢解,分離。殘肢斷臂混著混沌的血肉。無數根鋼鐵穿破她的身軀,早已看不出了人形。
少年捂著肚子,強忍著嘔吐的衝動。
“……”
“少年甚至連向她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想為她做些什麼,也已經沒有了機會。”
“……”
“少年知道,無論怎麼道歉都沒有用。明明少女那麼信任她,在那種情況下,冒著生命危險第一個給他發資訊。”
【但是,我卻什麼也沒有做。】
“……”
“所以——”
我轉身看向‘名雪’。
“對不起。”
我深深地低下了頭。【眼前和‘名雪’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連這件事都不知道,說明她肯定不是真正名雪。】但是——
就算是我的自我滿足。
我也想向‘她’道歉。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名雪’疑惑地說道。
“我什麼也做不到,但是我卻想做些什麼去彌補——”
為什麼我會那麼的膽小,那麼的沒用,我自己也不知道——哪怕是到現在,我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是無數次給別人添麻煩。
我知道——但是,我害怕死亡,但又更害怕什麼也做不到的自己,什麼都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這或許只是一種人性的本能。”
‘名雪’沒有生氣,語氣甚至沒有出現波動。
“但是,少年會因此而難過,會因此而悲傷,會因此而愧疚——會因此而邁出自己的腳步。他就不是一個那麼不堪的人,起碼,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如果這就叫做善良,這個社會早就土崩瓦解了,這不過是一種自我滿足罷了。如果逃跑是本能,愧疚也只是一種單純的本能——本能可不是善良、只是一個人的基礎。”
我咬緊牙關說道——
“但是卻有很多人連單純的‘基礎’都沒有,能擁有別人沒有的東西,至少沒有那麼不堪。”
“沒有那麼不堪嗎……”
【“至少,少年沒有喪失作為一個人的道德。”】
‘名雪’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道,但是這卻不屬於我,我不配得到她的溫柔。她只是假的‘名雪’——我這麼告訴自己。甚至懷疑她的出現只是我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