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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我回到了‘現世’,我家的樓頂。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不由得瞠目結舌。
明明是上午,但是千杉市中部卻一片漆黑,與其說是一片漆黑,不如說是黑暗圍繞著那塊地方聚集。
我立刻像著了魔般地跑下樓。
街上人來人往,可以看到計程車穿插於小巷中,可以看到在路上散步的婦女,手裡拎著裝滿蔬菜肉類的塑膠袋。可以看到戴著耳機,穿著潮流的年輕男子。可以看到一對對身著情侶裝,挽著手走在街上的情侶。
一切都如此正常。
所有人都對遠方的‘黑暗’無動於衷。
我豎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叫住從我身邊走過的一對情侶。
“不好意思,那個。你們有注意到那邊的異樣嗎?”
我手指向西邊,問了一個聽起來很奇怪的問題,但如果是當局者,一定能明白。
“……”
情侶面面相覷,滿臉的疑惑,看他們的樣子我就確定他們看不到。
“沒事了,不好意思。”
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回到車庫,騎上車,這時才意識到我沒有帶書包。
我於是向樓上奔去,然後途中才意識到我連鑰匙都沒帶。
幸好剛才沒有關門。
不到一分鐘,我上樓拿書包和鑰匙之後便飛奔下樓。
啟動電車,戴上黑色的安全帽,以最快的速度向西邊前進。
好冷!早知道剛才應該順便帶上手套。
迎風高速前行,我的手漸漸失去了知覺。我於是更用力地抓住把手。
那個方位應該在千杉市的中央。
我繞路駛入了中央大道。
黑色的東西,比黑夜還要黑暗的東西,不斷在天空盤旋,然後下沉聚整合一個球。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世界上不存在黑色的光,但是這種東西卻猶如光一般刺眼,當然是消極意義上的刺眼。
我姑且把想象成看做“黑光”,越靠近“黑光”,我就感覺越焦慮。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像是冬天坐在火爐旁邊烤火,只有膝蓋和小腿前方被考得火熱,其他地方又無比冰涼的感覺。這種極其的不平衡讓我感覺很難受。
腦內一直湧現各種各樣的雜念。
仔細回想和分析這些雜念——似乎都指向一個情緒,那就是‘憤怒’。
越靠近‘黑光’,憤怒的情緒就越發強烈。
看來這果然是‘憤怒之神’造成的。
但是為什麼其他人看不到?
疑問還是很多,在所有發生的事件裡,我得到的線索向來少之又少,只能靠隱約的感覺去做推理,真虧我能走到這一步。
我無比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