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竹林,嘩嘩作響,一股涼爽之意讓人很舒服。
竹林之下的石桌石凳都是海外的白玉所制,作者也很涼爽,桌上這局棋已經進入到了中盤階段。
裴國公和平王李鴻烈對這局棋都很關注,此刻也表現的出不同的表情,似乎代表此刻兩人不同的心情。
裴國公眉頭輕舒,眼睛雖然瞄著棋盤,但實際上思緒卻在別的地方,所以他的白棋似乎正處於下風。
反而是平王李鴻烈,他的黑棋正處於上風,但是他卻眉頭緊鎖,似乎面臨非常難以決斷的問題。
旁邊觀棋的南離老祖卻是面無表情,不動聲色,似乎棋局本就不管他的事情,誰勝誰負也好都是平常事。
一陣風輕柔的吹過,竟然有一片竹葉掉落,翻滾著滑翔著,左一下右一下的飄落!裴國公抬頭看著那片竹葉點了點頭。
“三十年前,南海狂刀的掌刀人將自己的滿門百十口家人盡數殺死,走上絕情絕意的刀修之路,卻因為殺性太重,而在南州修仙界犯下眾怒,遭到圍攻,重傷之下潛逃,誰都不知道他還有傳人再世。”
裴國公說這話的時候盯著李鴻烈,這位王爺此刻抬起頭來,緊閉著嘴沒有說話,但神色卻陰沉下來。
裴國公繼續說道:“又有誰知道他的那位傳人經歷了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因為他對自己的家人下不了手,掌刀人別要殺他!”
“南海派往往都會出一些絕情之人,這不奇怪。”李鴻烈說道。
“但是沒過多久,這位掌刀人還是找到了另一個傳人,此人的身世離奇,父母雙亡,但其養父母卻對他不好經常虐待他,所以此子刀法大成之日,他養父母一家也遭到了滅門!”
李鴻烈翻起眼睛看了一眼裴國公,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講這個?
“那個賀無缺應該算是你的外甥吧?十五年前你苦心孤栺的將他送到了狂刀掌刀人的身邊,為此你連妹妹一家都沒放過!王爺還真是一個絕情絕義之人啊!”裴國公嘆道。
“我所做的事情是為了國家大義,個人的一些小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哪?”李鴻烈扔下手中的黑子,冷笑著說道。
“好一個國家大義!王爺幼時就心懷抱負,老朽也曾經聽說,你小時候就想過要領軍北伐收復北方的大唐故土,如此志向真正是不容易的。”
裴國公提起茶壺為李鴻烈倒了一杯茶,雖然茶有些冷了,但這是他的一種態度,是敬重李鴻烈心中的抱負的。
“多謝裴公。”平王說道。
裴國公繼續說道:“離島水師大將軍吳允通,原本是你雍州莊園的一個下人的私生子,卻被你透過手段送入軍中,多方資助扶持,想不到一個農夫之子竟然成為水師的大將軍,王爺這一手棋就更顯高明瞭。”
“吳允通自有他自己的氣運和努力,他能走到今天也算是沒有辜負本王的栽培。”
“花神巡遊之日的那三家元氣箭的來歷,想必也是跟吳允通有關吧?兵部那些廢物想來是查不到這些的,倒是千牛衛的駱明生找到了點線索,如果不是我壓著,恐怕千牛衛們要衝到你平王府的別墅去了!”
裴國公面帶笑容看著平王,隨後搖了搖頭:“刺殺皇帝是多麼愚蠢的一招啊,王爺這是一記臭棋啊。”
“皇帝昏庸,竟然喜好男色,我大唐李氏無嗣,本王實在忍不了!”李鴻烈面露怒氣說道。
裴國公搖了搖頭道:“皇帝的確是個問題,王爺的擔心也確有道理,但採取這種手段卻是被萬民百姓不喜的。”
“愚民們懂個屁!誰當皇帝他們根本不操心,老夫所想的是我大唐萬年的基業,萬民不喜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新帝實行新政減免賦稅,他們必然全都說好,擁護起來自然更加真心!”
“如此說來,王爺似乎也有道理!”
李鴻烈咧嘴一笑道:“你看,裴公也說我有道理,那就是贊成了?”
裴國公再次搖頭道:‘我不贊成,原因是幾個字,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平王李鴻烈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兩人之間似乎像是在爭吵,但是對面的南離老祖卻仍然不為所動,眯著眼似乎在休息。
“這些年王爺不斷的在做一些事情,譬如,拉攏禁軍將領,更換大量的十二衛好手退伍之後加入你的私軍,再譬如,拉攏兩位節度使,從兵器甲仗等物給你支援,甚至還讓他麼調動兵馬牽制度北軍的申屠虎,今天恐怕你的私軍已經出發了!佔領南安城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吧?”
李鴻烈說道:“我就知道魏公魯公都是老狐狸,那曹趙兩人不能相信,誰不知道您裴公才是這大唐朝廷的定海神針!但是裴公……”
他探出身子來,逼視這裴國公道:“您今天當著我的面非要把這些都掀開,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