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因為廝殺而筋疲力竭的魔君清塵與楚熠聞言齊齊看向劍首手中的劍。劍尊給扶淵的劍,染血後露出的劍銘赫然就是“千滅”二字!
南家劍尊,是千滅劍劍主!
魔君清塵努力感受劍首手中千滅劍的靈力:“這劍,又長又寬,和我的千滅劍不一樣。”
他所用的千滅劍細長,比之稍短,所以他才沒在劍尊拿出劍的瞬間認出千滅劍。
“而且,千滅劍沒有劍鞘,這劍有劍鞘。幻境再現的都為虛假,無法再現非命劍本身的靈力,我感受不到他和我的佩劍是不是同一把。”
楚熠:“據傳千滅劍也是上古神劍,若是歷任南家劍尊佩劍也合理。會不會是斷了重鑄過?”他想起前任魔君藏寶閣裡的千滅劍斷劍。
魔君清塵:“即便是上一世即將飛升的我,也無把握折斷上古神劍。斷劍重鑄更是會有裂痕。也許……只是重名。”
存活下來的賓客眼睜睜看著妖魔二族全力刺殺竟然奈何不了南家少主和劍首,心生恐懼,對南家的畏懼更上一層。南家家渾身染血,高高在上拍手,對下方幾人由衷的稱贊:“不愧是我們的繼任者,南家交給你們,必會再登輝煌。”
話落,四周湧現出一批衣著幹淨的護衛與家僕。手腳利落的打掃戰場,不過一盞茶便將東西歸位、屍首處理。只是地上的鮮血好似是被夕陽刻上的,來不及擦。
“來,諸位入座,我們繼續。”南家家主若無其事熱情招待貴客。在刺殺中活下來的,有姬家家主、夢家家主,和人族大家子弟。
妖族、魔族稍有身份的人在亂鬥中早被不知哪個方向的箭矢刺穿身體。剩著口氣的在抬下去時也都“默契”的被斷氣。
南家少主按住劍首發抖的手,輕輕搖頭,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上任劍尊、三位家主還在,他二人已經力竭,不是對手。
劍首苦笑,回握南家少主的手,讓他安心。按照儀式,劍首再次站到高臺,俯視南家萬裡疆土,等待南家少主上前繼任。不同白日喧囂,此刻的南家一片死寂,燭火冥冥,繼任之路如幽冥之路。
劍首與南家少主卻目光堅定。
南家家主沒有如預想般繼續大典,而是開口:“今日禍患,可見妖魔秉性之下。我南家為護佑一方眾生,設學堂、贈耕田,不設種族,一律平等。可妖魔不知感恩,亦不懂知足。今日之後,我南家必要清除作亂妖魔,給枉死之人公道!”
席上賓客對妖魔也痛恨至極,在他們眼中,南家根本沒必要接收異族,滋生禍患。
可有一部分人卻察覺出此話異樣。今日是繼任大典,南家少主即將讓位,如此言論難道不該由新上任的南家少主來鼓舞人心、收攏勢力麼?
南家少主眉頭緊鎖,看著南家家主。他了解自己父親,說是鏟除作亂妖魔,最後只怕是要將他們滅族。
這話,實在不該從他口中說出!
南家家主無視南家少主疑惑的目光:“吾兒,今日為父的話,你要記住。非我族人、其心必異、人與妖魔殊途,你身為家主,不可徇私,要為蒼生謀出路。”
先繼任,再說。南家少主躬身應下承諾。
南家家主不滿他的敷衍,陰暗的眼神掃過劍首:“今日之事,事先,你可知曉?”
突如其來的拷問讓倆人一驚。
劍首此刻就在南家家主與劍尊身邊,謹慎開口:“妖魔二族覬覦我們許久,今日南家開門宴客、最易潛伏,若刺殺成功,還可折損南家、三大家顏面,於他們而言是個不可錯過的機會。之前我與少主想到此點,特意加強了守衛。”
嘁,南家少主狹長的眼睛如毒蛇盯著劍首:“加強防衛?我看……還是先清除內鬼吧!”
話落,一道血柱自劍首胸口貫穿,急劇的疼痛在胸膛炸開,劍首眼前一片血色,意識飛速抽離。
楚熠在劍首站在南家家主身邊時就眼皮直跳、直覺不好。果然,那老東西捅人毫無徵兆。南家少主拼了命的飛上來也沒接住劍首倒地的身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魔君清塵語氣淡漠,不知為何心口悶脹。
楚熠:“南家家主怎麼知道的劍首身份?”
幻境好似聽懂楚熠的疑問。場景轉換,一幕幕南家少主與南家家主交談的畫面出現,聲音模糊,偶爾能聽清“劍首”“魔族”之類的字眼。
楚熠噌的一下躥起無名火:“南家少主告訴他父親的?之前他對劍首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幻境再度變化,浮現南家少主與羽織生交談的畫面。
羽織生面前的南家少主仰頭看著鳳凰真身,不茍言笑、毫無懼色:“他許諾你的,我也可以做到。放棄他,投奔我,才是明智之選。”
畫面模糊,聲音消散,只能隱約看見鳳凰垂首,似是應允。
楚熠怒從中來:“這南家少主太不是東西!劍首並未傷他,他居然向南家家主告密!”言罷,不管這裡是幻境,提劍沖上高臺直至南家少主:“你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