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範振華突然發現他明白寧孑在今天下午演講的內容所代表的含義了。
這傢伙並不是說要以他的影響力來推動體大這些學科的建設,他這是想憑一己之力來完成體大這些學科的建設!更讓範振華無法忍受的是,這傢伙下午才發表了演講,晚上就給他打了電話。
這真是說做就做一天都不想等啊!
相對於演講影片中那輕描淡寫的語氣,範振華到是被寧孑這心氣激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話出口時,也變得分外誠摯:“寧孑,來燕北大學吧!我拼上一切幫你實現想法。”
顯然,突然冒出這句邀請是寧孑沒想到的,對面足足沉默了近十秒,就在範振華以為訊號出了問題時,幽幽的回覆才傳入這位老院士的耳中:“謝謝,範教授。但我想燕北大學給不了我在體大的這種自由度。所以真的不用了。你不如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寧孑你到底想要什麼?”
“可能我想要的只是少年的狂。”
當聽到這個平淡而樸實的答案,範振華突然沒話說了。
什麼叫少年的狂?
活生生把一所體育為主的高等學府,在就讀期間活生生建設成一所世界排名前列的研究型大學,絕對能對得起這個想法。所以燕北大學敗就敗在太強了?
沉默了半晌,範振華強迫自己把思路放到交易上來,沉吟後問道:“好吧,寧孑,但你應該知道,不管是物理學的理論還是數學的定理,在沒有經過廣泛性的驗證之前,沒人能肯定就是對的。許多問題在沒有證明之前,只能是猜想。所以你怎麼就能確定未來論文肯定能發表?”
“我承認,這有一點點賭的成分。但想想我已經獲得的成果,我想也許成功率還是挺高的,你說對吧?我只是提前跟你說一聲而已。其實我的選擇有很多,我相信只要我願意共享理論成果,國內外會有很多單位願意幫助體大援建一個物理專業。”
一句話差點又讓範振華噴出一口老血。
他突然發現自己當初的好主意,似乎是開啟了一個潘多拉魔盒。
是的,他可以以燕北大學數學院的名義幫助體大援建一個數學系,如果寧孑真的去找更多的合作者,說不得人家還真願意幫他建一個物理系。
而且聽聽那傢伙說的是人話嗎?
國外單位都帶出來了。
這誰能忍的了?
想罵人,但又不能罵的感覺,能把人憋瘋。
好不容易忍住了那股子洶湧的怒氣,範振華強壓著嗓子問道:“你說的共享理論成果是什麼意思?另外你要知道物理專業跟數學不一樣,做物理研究少不了各種實驗室裝置跟儀器,尤其是高能物理跟量子物理。”
“當然,這些我其實我都考慮過了。只要把專業先建起來了,有了架子之後,在填補內容並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一年時間籌建一個物理實驗室問題不大,我可以想辦法找到一些願意捐贈的單位,也能想辦法找到一些錢。總之您考慮一下吧。就這樣,先掛了。再見。”
年少手就是快。
沒等範振華反應過來,手機裡便傳來“嘟嘟”的忙音。
……
好吧,其實已經習慣了。
反正寧孑對於盧正月也只有那麼尊重。
範振華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事實上對於寧孑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其實如果單純從學術的角度來講,他應該更多的尊重寧孑。
大家都把各自對學術界的貢獻,寫在紙上列出來,寧孑只需要在第一個位置寫上完全解決了NS方程問題,基本上就能吊打他這輩子所有的成就了。
當然如果按照年紀來算的話……
算了,從這個方向來考慮太LOW。
忍了。
但心潮還是很澎湃,很想罵人……
於是範振華毫不猶豫撥給了陳永剛。
“喂,範院士,哈哈……”
“哈,什麼哈?陳校長,挺得意吧?你是打算把寧孑的價值在這幾年裡給壓榨光是吧?我之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有當資本家的潛質啊?這樣有意思嗎?”
是的,在範振華看來,寧孑下午的那番演講,多少是因為這個姓陳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