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孑是真不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專門來研究這種問題。難道真就為了坑人？
範振華可體會不到此時寧孑那些複雜的想法，親眼看到寧孑承認之後，這位老院士苦笑道：“寧孑啊，你是怎麼想的？湍流演算法既然是你自己開發的，它的價值你應該明白啊！怎麼就這麼直接發到網上去了？”
這次寧孑很流利的答道：“昨天跟您解釋過，傳上去之後他們就會幫我做測試。既然現在連您都知道了這個訊息，看來測試效果還不錯？”
“我……”範振華語塞。
就為了測試把這種蘊藏著極大經濟效益的演算法直接上傳到網路上，範振華的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如果是在燕北大學，寧孑只需要寫個申請，他隨便找幾個博士生、研究生來佈置環境，幾天時間就足夠把測試做得妥妥的，還能出具極為詳盡的測試報告。
但現在寧孑是體大的學生，人家校長還坐在這裡，這話他自然不方便說。只是內心的糾結程度更盛了。
於是只能苦笑著說道：“這大概是我所知道的最貴的測試了。剛剛趕過來的路上，我看了你整理出的說明文件。寧孑啊，你不會認為在上面註明商業應用需要收費，然後搞個啟用碼上去，人家就真得會老老實實把本該掏的專利費打到你提供的卡號上吧？”
寧孑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答道：“嗯，我也覺得的確不大可能。但自覺有自覺地好處。”
聽出寧孑話中的意思，範振華目光一凝，問道：“你的意思是，上傳的演算法不完整？”
“不，是完整的。”
“那自覺有什麼好處？對於企業來說節省費用，不掏這筆錢才有好處吧？”
“嗯……”
寧孑想了想，還是說道：“我打個比方，我建了一棟三層房子只有兩層有用。但除了正常出入的大門外，還有另外八個暗門，我的銷售策略是誰都進去試住，但超過一定時間就得花錢購買。”
聽到這話，範振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暗門？那可是違法的。”
“不，我沒有違法。”
“為什麼？”
“因為如果正常購買的話，在付款後原本的三層樓會瞬間重組成一棟正常的兩層房子，所有居住功能跟以前都是一樣的，但之前的八道暗門消失了。”
範振華感覺懵了。
他感覺寧孑在說神話。他當然知道這是在隱喻，但這個隱喻他有些無法理解。
這其中涉及到的數學思想他從沒有考慮過。
最關鍵的節點在於精巧的控制。讓房子瞬間重組，大概意味著前後程式碼雖然實現的功能不變，但卻是不一致的。甚至有很大的變動。
說起來簡單，但真的要用數學來實現，難度是極高的，更別提這其中還涉及到具體的程式設計環節。得讓計算機也認可這種變動。
更誇張的是寧孑是直接將測試版的原始碼釋出到網上的，這也意味著眼前的少年有那個自信，讓那些在這個行業浸淫了數十年甚至更久的網路工程師們都從原版程式碼中發現不了端倪。
這得是怎樣的自信啊？！
關鍵是這個時間線也對不上啊。
他是四月底被《數學年刊》邀請稽核寧孑關於NS方程的論文，到現在也就是六月底。
中間才不過兩個月時間。
即便算上寧孑投稿後，論文在編輯系統裡排隊時間就算半個月，那也只有兩個半月。更別提這兩個半月裡寧孑還發表了一篇關於超維立方體敏感度猜想的論文，解決了一個數學跟計算機理論界的雙料難題。
現在還得加上一個湍流演算法，以及關於程式碼還原的數學技巧。
這是開玩笑吧？
這應該是開玩笑吧？
然而看小傢伙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著實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