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集團,不希望大明再出一個朱瞻基一般能率軍出關作戰的皇帝,所以在土木堡敗亡的某些方面,文官沒有少拖後腿……
這些收賦稅做買賣計程車大夫集團,希望的是一個穩定的可以發展賺錢的和平社會,不需要連年打仗,一打打上百年的大明,他們更怕的是朱祁玉一旦這一場大戰贏了,後面勳貴們更加跋扈……
現在的大明也是這般。
大明皇家銀行,還有放開貿易限制,不收商業稅後,迎來了商業的大發展,商人們以錢養吏,官吏給商人行方便,他們的勢力加速活躍,已經超過了朱雄英最初的預期,他們迫切的需要從勳貴,從皇家手裡搶奪各種資源和市場,這放在前世,就是資本家和壟斷寡頭之間的博弈,而如今,勳貴們正在充當壟斷寡頭的角色。
大明很多買賣,就比如說九邊衛所將士們採購棉衣棉鞋,都被勳貴家族的商鋪給壟斷了。
他們在江淮大量圈地種棉花,再用棉花做成棉衣,棉鞋,賣給大明衛所,又出口海外,這就算了,此刻居然膽大包天,開始搞起了假幣……
人的慾望和貪婪是無窮的。
一旦給他們開了個口子,就無法收場。
這也是胡惟庸當年下臺的原因之一。
胡惟庸幫助淮西勳貴們搶奪錢糧市場,幫助他們打壓浙東黨和楚黨,為淮西勳貴們撈取利益,讓淮西老人們都念著他的好。
洪武十五年,為了大明皇家銀行能夠順利推進,為了讓大明的第一個五年計劃進行,朱元章對勳貴和文官們做出了許多讓步,在大明朝廷獲益的同時,這幫人也獲得了很大的利益,他們漸漸被巨量的利潤迷失了雙眼,忘記了洪武十三年,朱元章是怎麼對胡惟庸屠刀滾滾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勳貴們靠著天生的權勢接近中樞,靠著他們握有九邊的軍權,在做生意上佔據了絕大部分的優勢,吃了南方文黨們許多份額。
寡頭,還是有軍權的寡頭……
幸虧,曹國公李文忠對大明是完全忠心的,可是這也就觸動了其他勳貴們的利益。
朱雄英感覺,皇爺爺朱元章,在有意的縱容他們,讓這淮西勳貴做大,好對他們一網打盡……
就拿鹽引來說。
九邊的鹽引,幾乎是被勳貴們手下的商人霸佔完了,剩下的一些毛毛雨,才是和文官慼慼相關的大商人,色目商人來分。
這樣會出事……
他們搶奪鹽引,搶奪海船貿易份額,看似是從文官商人們手裡搶的,實則也是從國家手裡搶的,是從大明手裡搶過去的。
然而主管大明這些西番貿易的,是曹國公李文忠。
李文忠不給他們份額,調查他們走私壟斷,他們自然而然會覺得是李文忠在針對他們。
因為李文忠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勳貴們行個方便,可是這樣又是在薅大明的羊毛,國家國家,是先有國才有家,他李文忠首先是大明的曹國公,其次才是淮西老人。
而且將那些真正做買賣的南方大富豪們排擠在外,是個很危險的事情。
南方文人做買賣的體量極大,也不缺錢。
你們一幫淮人自己玩,不帶著我等發財,不搞事情才有鬼……
所以,這有暗害徐達之嫌的華中,他有可能是勳貴們對於李文忠為大明攥取了太多利益而不爽,準備對他和徐達搞點事情。
徐達實際上是北方抓軍事的一把手,李文忠主抓西番和海貿,都有大筆油水可撈,若是他們兩個走了,後面還有別的國公可以頂上。
馮勝,傅友德?
朱雄英不敢想,也許並不是他們。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而文官們樂於見到這樣,必定會在背後推波助瀾。
甚至於,華中被別人當了槍,自己都不知道。
朱雄英揉著腦袋。
和一群帝國最頂尖的人玩腦子,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還有些文人士大夫,似乎放慢了腳步置身事外了,就比如說自己繼母呂氏等人,將興趣愛好放在了培養朱允炆,但越是這樣,朱雄英的危機感越深,這也是他這次要來北方的緣故,朱允炆越是符合文官們的眼緣,自己就越危險。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咱養生是能健體,但是擋不住刀槍啊。
而因為馬皇后身體不佳的緣故,皇爺爺朱元章意識到自己應該在任期內,給朱標解決一些隱患,便開始用諸藩王皇子的手,將之前國內錯綜複雜的派系融合起來,縱容他們抱團,好一網打盡,這是吸取了陳友諒和韓林兒餘孽,沒有一網打盡,遺患無窮的前車之鑑。
比如潭王朱梓,有人一直在他耳邊風言風語,皇爺爺朱元章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