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高氏大堂伯對香荷已有了隔閡,不然也不會把香荷塞到他們這兒來,可高氏始終是香荷的母親。
再十惡不赦香荷也不可能不傷心,且一夕之間小姑娘就成了孤兒,她也的確需要發洩。
不然她都怕小姑娘別處病來!
一刻鐘後水流聲漸小,小姑娘的哭聲也停了,沈慕夕腦中思緒越來越模糊,不一會兒睡著了。
直至一聲溫和的輕喚:“阿夕,起來吃點東西。”
沈慕夕迷糊的揉了揉眼,好一會兒才真正醒了過來,跟著小姑姑下了馬車,入目是如畫的山林溪流。
一行人決定今晚在小河邊過夜,明日趕路走出這片山林,走出山林也就離開了鄂州地界。
他們也成功繞過,所有需要通關文牒的城鎮,他們現在對官兵沒信任,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小姑姑拿出草墊子鋪地上,示意慕夕和香荷坐下,而後開始分乾糧,慕夕高高興興就接了。
香荷則目光遊移,接也不是,不解也不是,小姑姑性子本就爽利,直接把乾糧塞進小姑娘手裡。
正要叫紀朝也過來吃,卻見他走到河邊,要往臉上潑水,嚇得沈慕夕叫出了男人聲:“不行,不能碰水。”
她這一吼簡直是技驚四座,所有人目光一致望過來,沈慕夕毫無所覺,頂著渾身痠痛的身體就奔了過去。
她猛拍紀朝右手,邊拍邊喊:“死小孩兒,誰讓你碰水了,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在她喊第一聲,時紀朝已被她驚呆了,現下看她好似教子般教他,屬實有些羞惱。
他抓住沈慕夕手腕道:“跟你說過了,別叫我小孩兒,我比你年長。”
沈慕夕老是忘了自己十二歲的事兒,聞言訕笑掩飾尷尬,隨即抽回手道:“比我大你也是我的病人。”
“手上傷口本就裂開了,我好容易才給你弄好,你還想再把臉也毀了?不行。”
紀朝少年心性又出來了,皺著眉賭氣道:“我的臉,我願意毀了,與你何干?”
沈慕夕被氣到了,她的職業是幫人彌補容貌遺憾,好些人為了自己的不完美到處求醫。
這人怎麼就不珍惜自己本來基礎分就比別人高的顏值?!
不行,她不允許,既然她救了,她就不能讓紀朝毀容。
沈慕夕壓低聲音,氣哼哼勸道:“合著我舍了名節給你治傷,是為了讓你留疤,砸我招牌?”
紀朝聞言自覺理虧話重,但又真的很想洗臉,憋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我兩天沒洗漱,太難受了。”
沈慕夕瞪了他一眼道:“你等著。”
她爬上馬車,拿了快細棉布出來,又想起她姑她哥也沒洗漱,順手從空間把漱口水也拿了出來。
他們穿來這個時代沒牙刷,貿然拿出來會讓人起疑,但也不能一直不刷牙。
遂她把漱口水裝進個陶罐中,便下了馬車,把細棉布遞給紀朝讓他繞開傷口洗臉。
看紀朝洗好臉,沈慕夕又倒了一小杯漱口水,遞過去:“漱口。”
紀朝把漱口水含入口中,瞬間感覺一股清涼沁入心脾,還伴著淡淡的酒香,品著品著就把漱口水喝了。
沈慕夕眼見著紀朝喉頭翻動,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