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似乎變慢了,整個天地間,只有這一掌鋪天蓋地而來,自己就如蚍蜉般,怎能擋的下如此天威。
一瞬間,吳亙不知想了多少應對之法,可悲哀的發現,無論如何應對,竟是避無可避。
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拳式掌法的範疇,這是一種勢,在這種大勢下,任何花裡胡哨的手段都是枉然。不是躲不躲的問題,而是無論如何躲,都註定要被這一掌所擊中。
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吳亙破落戶的性子起來,竟然不顧對方威勢,拼力打出一拳。縱然如蜉蝣撼樹,也是要撼一撼的,坐著等死從來不是他的性子。
門前一片寂靜,吳亙身體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一動不動。拳鋒距掌緣還有一尺之遠,七竅流血,已是陷入昏迷之中。
趙嬤嬤神色複雜,看著兀自不倒的吳亙。伸手一揮,清風拂過,吳亙醒了過來。
“哎呦。”吳亙輕呼一聲,此時方才發覺渾身刺痛。
“如何,方才看到了什麼。”趙嬤嬤笑眯眯問道。
“看到了一座山。”
“這就是我的意,鎮壓一切。”
“什麼是意?”
“意這東西,從心而發,以氣壯之,以式為兵衛。每個人的意各不相同,各有千秋。小子,若是求快,當在快上做文章,若是求猛,當在猛上下功夫。至於如何成意,沒有什麼捷徑,好好打拳去,練拳萬遍,其意自現。”
沉思許久,吳亙拱手道,“受教。”
“滾吧,滾的遠遠的。”趙嬤嬤擺擺手,低聲道“另外告訴你個秘密,淺畫可不是如你想的那般弱,她是練氣中人,天資聰穎,早已被修行大家看上,平日裡只是為了照顧你面子罷了。”
吳亙身體一僵,慢慢向院內走去。趙嬤嬤的話,以前不信,現在怎麼可能不信。有這樣厲害的人在身邊,朱淺畫又怎麼可能是玉軟花柔。
次日一早,吳亙正琢磨著如何辭職的事情,聽到門口傳來張遠的聲音。嗯,難不成他也調來校尉府了,起身急急迎了出去。
“張大老爺,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難不成是在廂軍犯了事,被髮配到校尉府了。”吳亙笑吟吟迎了上去。
“滾,我來這裡領差事來著。對了,我看你在此過的也不如意,不如隨我出去散散心。”張遠一腳踢過來,笑罵道。
“什麼事,不會又是去祭祀吧。”前些日子就聽說張遠領了什麼差事,神神道道的,連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看了看四周,張遠有些神秘的低聲說道:“校尉府下了一道軍令,要護送人去一趟錦春郡觀夕城,途中經過星落原,我一同負責護衛事宜。事出突然,一時找不到什麼好幫手。這趟差事,給的報酬頗為豐厚。又沒什麼大的風險,我就想到了你。”
“護送的是什麼人。”吳亙打聽道。
張遠撓撓頭,“上頭沒說,只說是個很重要的人物。我們只是負責外圍,內層防衛由此人帶的護衛負責。”
吳亙心頭一動,瞌睡來了送枕頭,正好藉此卸了校尉府差事,抬頭道:“自無不可,為什麼要去星落原,那裡可是有名的死地。”
張遠笑道:“咱也不知道,只是稍稍擦了星落原一個邊,並不深入,想來沒什麼大的事。”
吳亙一拳打在張遠肩頭,“好啊,什麼時候出發,你去交割差事的時候順便提一嘴,把我帶上就是。”
“三日後出發,按著路程估摸,路上快則月餘,慢則兩月,悠閒的很。”
“好,曉得了。正好這幾日也做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