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上的人眼見將沉淪於血河,惡狠狠撲向吳亙,也將其拉入河中。
河水中,肚破腸流、惡臭難聞的屍骸紛紛圍繞於吳亙身旁,如同水中魚兒聚群,在吳亙身邊形成了一個大球。
吳亙閉上眼睛,頭慢慢沒入河中,身體隨著四周的屍骸向河底落去。
躺在河底淤泥之中,過了一會,吳亙雙眼猛然睜開,身體周圍黑焰繚繞,站在河底,宛如殺神。
抬頭看向天空,吳亙怒道:“鬼蜮我也闖過,異鬼咱也殺過,些許幻術,還想困住本寨主。”手中刀高高舉起,抬腳向前跑去。
吳亙跑的越來越快,如發瘋的犍牛,所到之處,屍骸紛紛被撞開。
劈開血河,吳亙踩著從天而降的鎖鏈,奮力向著天空奔去。
鎖鏈盡頭,晦暗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女子面容,眉如初月,耳輪垂成,法相頗為莊嚴。女子低頭看向吳亙,目露怒意。
“哈哈哈,正主來了。小小手段,也想降伏於我。敢阻我路者,就是神仙老爺,也要斬他個身死道消。”吳亙獰笑著,高高舉起手中的刀,身體向後彎成一個弓形,重重砍在女子額頭。
咔嚓一聲,女子姣好的面容裂開一條縫。裂隙漸漸擴大,整個身體好似瓷器般碎裂開來。隨著女子被打散,周邊的一切也都蕩然無存。
吳亙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享堂之中,依舊擺著持刀劈砍的姿勢,只是面色有些蒼白。
沒曾想這女子看著嚇人,手段竟然如此稀鬆,輕易就被滅殺。
縱然破了幻境,心力也是消耗不少,吳亙眼前不由的一陣眩暈。
強撐著站起身,發現身邊多了一條粗如人腰、長有幾丈的蟲子。蟲子前端,長有一張女人臉,臉上寫滿了驚駭。
噔噔,連退幾步,吳亙雙手握刀,警惕的看著眼前這隻怪蟲。
等了半晌,蟲子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深吸一口氣,吳亙小心翼翼上前,試探著用刀捅了捅,亦毫無反應,原來蟲子早已死去。
生怕再起變故,吳亙用力將刀捅入蟲子身體。嗤的一聲,蟲子的身體癟了下來,一點點縮小,到最後,整具蟲身都消失不見。
噹啷,從空中落下一塊鴿蛋大小的五彩石頭。將其抓在手中,心神忽然一陣迷離。
這小小的石頭竟然有致幻的功效,倒是個不俗之物。能得到此物,也算不虛此行。吳亙只得小心的將其收起,將石頭掛在腰邊,不與身體接觸,拖著張遠離開了享堂。
等到了外面,刺眼的陽光落下,吳亙長出了一口氣,重見天日,這活著的感覺真好。
將張遠安置到馬車上,吳亙取了些水,慢慢灌入其口中。
張遠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面容也趨於平靜,看來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眉頭緊皺,仍舊昏迷不醒。
因著其身體,吳亙也不敢立即離開。返回享堂將死去的三人就地埋葬,閒著無聊之下,便在沙土覆蓋的關城中閒逛起來。
走在已被沙子覆蓋的關牆上,前方出現了一處豁口,不知是年久失修坍塌還是被強敵所破。連周邊的沙土也極少,露出業已殘破的牆身。
牆身上赫然露出一把刀柄,刀身深深插入牆中的石頭。吳亙心頭一動,跳下豁口走了過去,試著將刀拔了出來。
這刀不知插在此處已經多少年,幾與牆壁成為一體,費了好大勁,也無法拔出。
自從修煉意經後,吳亙自認自己臂力大增,等閒一匹馬都可以輕鬆舉起,今日卻是連一把刀也無法拔出。
吳亙歷來是吃軟不吃硬,拗脾氣上來,雙手緊緊攥住刀柄,扎開馬步,暗自運氣,用力向外拔去。終於,刀柄漸漸鬆動起來。
天空忽然捲來片片陰雲,一陣莫名狂風吹起,地上的沙石打著旋兒,呼嘯著向吳亙身上砸來。
眯著眼睛瞅了瞅天空,吳亙心頭恚怒,鴰噪,今日哪怕天王老子來了,這刀自己也是拔定了。
嘿的一聲大喊,刀終於被拔出,吳亙一屁股坐在地上。還來不及打量手中的刀,只覺著天旋地轉,轟隆聲不絕,身旁的關牆亂石橫飛,竟是接連坍塌了幾里。
過了許久,煙塵方才散去,四周再復平靜。日光從雲層中射下,一派風和日麗景象。
呸呸,吳亙灰頭土臉的從沙土中站起,驚訝的看著四周。堅挨著關城的這一段城牆,竟然已經全部倒塌,帶著關城中的沙土瀉下,致使半座關城盡毀。
賊眉鼠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吳亙捂著眼睛匆匆向著享堂方向趕去,口中嘟囔道:“不是我乾的,諸位先輩要怪就怪這牆不結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