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兄。」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於本轉頭一看,卻是楊正追了上來。
「於兄看我無畏軍戰船如何。」楊正氣喘吁吁跟了上來,胖大的身子踩得船板咚咚作響。
「船堅兵精,鄒國水師斷不能敵。」於本小心應對,本能讓他覺得,這個黑胖子比吳亙還要難對付。
「於兄想必在大良城中得罪了不少人,此次雖然無畏軍幫你報了仇,但我們一走,恐怕那些人仍會對於兄下手,下場說不得會更慘。」楊正笑眯眯看著於本,漫不經心撩了撩自家袖子,裡面的靈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於本神色一動,旋即面色黯然,「大仇得報足矣,如何敢奢求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呵呵,我看於兄也是內秀之人,這樣好了,於兄平日仍舊從事商賈,暗地裡幫我無畏軍打探些訊息,想必我無畏軍的戰力也看著了,定然能護得下於兄。怎麼樣,於兄可願助我無畏軍一二。」楊正雙手握住腰帶,陰惻惻的看了一眼於本。
「小人此次得大軍相救,又得寨主贈送盤纏,實是感激莫名,難以為報。若能得楊候正垂青,幹些微末小事,也能心安些。請大人放心,小的定會赴湯蹈火,再所不惜。」於本趕緊一揖及地,額頭已滲出一絲冷汗。
這個黑胖子十分邪性,於本相信,若是自己不答應,說不得哪天就會泡在海里餵魚。
「那好,把大良城中那些富戶都給我寫下來吧,我想這些人都或多或少與你有些仇怨,正好大軍進城,就給你出口氣。」楊正笑眯眯遞過了紙筆。
將棲虎島上清理一番後,吳亙便讓於本作為嚮導,向著大良城的方向駛去。
除了五艘戰船外,鬼頭幫那些完好的戰船也是一併帶上。一部分用來運送寶象那兩千人登陸前往大良城,另一部分則是運送卓克等人上岸截擊鄒國水師。
至於那些鬼頭幫的俘虜,則是全部被押去操船。剩下的那些囚徒,原本吳亙準備給他們一艘船任其離去。沒想到卻有六
成的人不願離開,願意跟著無畏軍。
這些人在陸上或是犯了事,或是得罪了人,才被賣到此處,自是不願再回去。將願走的人放行後,這座棲虎島幾成一座空島。
船隊在海上行了七日,終是抵近了鄒國的海岸。到了近海,船隊在海上一分為三,一路向北由寶象帶隊,於本作嚮導,準備尋一隱秘地登陸,趁夜快速突至大良城。
另一種則是稍稍向南,從港口南側上岸,衝擊岸上營寨,配合戰船打擊港中的船隻。
戰事由胡嘉指揮,至於吳亙,他則是無所事事的坐在船樓中,就差來個撫琴焚香的把戲,在兒郎面前展示一把名將風采。
按著約定,五艘戰船暫不能接近港口,須得寶象奪得大良城後,再驟然突擊,以免過早發動,驚動了城上的守衛。
夜色中,海面波瀾起伏,看不到一艘船兒。吳亙坐在五層樓的露臺上,百無聊賴飲酒等待。一艘飛梭已經悄悄升空,隨時準備傳回攻城的訊息。
胡嘉此時也清閒了些,溜溜達達走到吳亙身旁,抓過他的酒咕咚咕咚灌了兩口,「寨主,秦戩和蘇紫已分別派到寶象和卓克軍中。這兩人雖然口頭上已經投向我無畏軍,便畢竟距昆天洲遠了些,實是有些不可信。我意不如留下一隻人馬,駐守於棲虎島上,我無畏軍也好有個落腳點。」
「可以,但留的人馬不能太多,而且要以鮫人和人族為主,仍沿用鬼頭幫的名號就是,免得引得神教關注。」吳亙本不想在天元洲留下自己的據點,但仔細想了想,還是同意了胡嘉的意見。
「秦戩和蘇紫要不要藉機滅掉,趁機把兩幫海盜攏入手中。」見吳亙同意,胡嘉又提了個更大膽的想法。
「不可。」吳亙尚未開口,楊正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其人來到露臺上,「我軍真正要立足的是北洲,天元洲這裡還是以這些海盜為主。這裡更靠近神教,留的力量太少守不住,太多的話反而會分流原本前往北洲的力量。」
吳亙同意楊正的意見,當下無畏軍的手還不夠長,伸不到這麼遠。滅了兩幫海盜的話,一旦無畏軍離開,此處海域就會重新回到神教的治下。
有了前車之鑑,後面在此起事的人對無畏軍生了惡感,再想打下來就更難了。倒不如允許兩個幫派兩頭下注,也好有個轉圜的餘地。況且域九和域十總是讓自己有些看不透,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胡嘉負責籌算戰事,想事更多是從戰局出發,所以才提出如此建議。他本是聰明人,仔細一想,就明白了楊正的意思。天元洲附近,放一些兩面三刀的傢伙反而更安全些,這樣神教也不會徹底將這裡佔據,無畏軍也有了操作的空間。
相實神教,無畏軍的力量還是小了些,只能將所有的力量集中起來,斷不可處處分兵。
三人正在談論間,忽然有飛梭從空中落下,很快有人稟報,寶象已帶人衝上了大良城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