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人,一來是各家怕花家清算,在楊正答應無畏軍可庇佑各家的情況下,很多家族的人跟了過來。二來是白嶺行省人族本就多,除了各家豢養的人族,還有每個路皆有的兩豨村,這些人族在自家主人有意無意的放行下,紛紛向著良遮山的方向趕來。
吳亙親率人馬到武川關前迎接,除了犒賞大軍,這麼多的俘虜百姓也得妥善安置,沒見陸青、孟朔、蒼仁靜三個郡守已紅著眼睛翹首以待。
自家雖然是個郡守,但郡中無人啊,連個縣治都不如。人,恐怕是他們今生以來最渴望見到的,無論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要。
水從月騎著白馬走在第一個,長戟破天荒沒有掛在馬身上,因為他的坐騎也受了傷,可見這一路廝殺的慘烈。
「辛苦了。」吳亙迎了上去,只是簡單的一句問候。
「還好。卓克和哈鷹都受了傷,你且去看看他們。」水從月神色古怪的向後看了一眼,那裡有一輛馬車。
吳亙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馬車前。
車中,卓克和哈鷹兩個人躺在車中,濃烈的藥味傳來,讓吳亙眉頭一皺。
「寨主,給你丟臉了。」卓克勉強想起身,卻是被吳亙一把按住。
看著一臉羞愧的二人,吳亙笑眯眯拍打著兩個人的臉,「回來就好,等你倆將養好身子,再好好與你們慶功。」
「丟死個人哪,這次可是真沒臉見人了。」哈鷹則是一臉沮喪,不敢抬頭看吳亙。
「受點傷丟什麼人,你家寨主可是受過不少傷,難不成還不見人。」吳亙捶了哈鷹一拳,忽然發現卓克的臉色有些奇怪。「怎麼了,難不成還有其他事?」
哈鷹抓起被子,縮在了裡面。
見並無外人,卓克簡略說了一下哈鷹受傷
的經過。原來他在帶隊衝鋒時,遭了敵人的暗手,被一種古怪的蜂給蟄了。
若只蟄了也就罷了,這蜂毒卻是十分霸道,不僅可傷肉身,就連神魂也會波及。
中了蜂毒後,哈鷹性情變得十分狂躁,渾身如被煮熟了一般紅。在失去神智的情況下,竟然在千軍萬馬中脫了盔甲和衣物,光溜溜的四下狂呼亂跑,宛若一個傻子。
要不是水從月及時來救,恐怕哈鷹早已死於亂箭或刀兵之下。等救下他時,就如喝醉酒的一般,力氣特大,幾個人也按不住。
聽了卓克的講述,吳亙不由腦補了一個畫面。一個不著半縷的男人,在血水橫流,屍首枕藉的戰場上狂奔,那是怎樣的一幅情景。
「寨主。」哈鷹幽怨的聲音傳來。
「不就是身子被人看了嗎,這有啥,平日裡洗澡不也都在一起嗎。」吳亙趕緊把這些不好的東西甩出心神,強忍著笑意安慰了一下哈鷹。
「哈鷹受傷後狂躁不安,連藥都不好給他敷。幸好在俘虜中發現了一個人,此人善於吹簫,蕭聲可安撫心神,這才勉強安靜下來,一點點把蜂毒拔出。」卓克看了一眼吳亙,趕緊又補充道。
噗呲,吳亙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這蕭吹的,忽然,吳亙神情一怔,「***的,長什麼樣子。」
哈鷹羞得縮回被子裡,卓克只能代他答道,「我只見過此人幾次,倒是生得十分白淨,一看就是出身不俗。只不過,每次問他出身都是支支吾吾,只知道他姓蘭。」
「姓蘭啊。」吳亙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此人現在何處。」
「這兩天沒見著了,應是在俘虜中吧。」卓克有些奇怪的看著吳亙。
「好,你二人好好養傷。」吳亙安慰了兩人幾句,便離開了馬車。四下打量半天,特別是到那些俘虜中走了一遭,方怏怏不樂的返回。
等入了武川關中,吳亙將楊正叫到自己的屋中。雖然武川關的關城還未全部修好,但基本的房屋已是建起。
「你去幫我尋一個人,此人應是呼蘭家的少主,叫呼蘭浮衍,就是救治哈鷹的那個弄蕭人。」一見到楊正,不顧他一路疲勞,吳亙便吩咐道。
「呼蘭浮衍?」楊正知道此人曾被吳亙所俘,但並沒有見過,不禁有些奇怪,「即使他是呼蘭家的少主,尋他何益。」
「此人也算故人吧,我們其實與呼蘭家並無仇怨,此次只不過是幫花家上位才生了衝突,救下一個庶出的少主,也不影響大局,想來花家也不會追索。」吳亙一想到呼蘭浮衍,就不禁有些好笑。要不是他,說不得還不會認識妤好,繼而到了君山秘境。
「這樣啊。」楊正眼睛轉了轉,「他若有這層身份,我倒是要好好找一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