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沉思片刻,吳亙猛然睜開眼睛,「對聶毗部作戰,當以快字為先。此戰,山中只留後軍三千人馬,其餘人馬全部出擊。
左右軍合攻敵左大營,務必儘快吃掉。中軍佯攻敵右大營,前軍和後軍合擊敵中軍大營。若敵逃竄,後軍迅即返回,與中軍夾擊敵右大營。前軍則銜尾追擊逃竄之敵,儘量多殺傷對手。
各軍可集中一些原古家人馬,風起時放火擾亂敵軍。同時,攜帶飛石車和火油,拋灑火彈以助火勢。
進攻前,義鶻軍負責截擊敵斥候,勿使敵發現我進攻意圖。我軍發起攻擊時,搭載偃師投放飛雷,亂敵擾敵,追擊逃竄之敵。
左右大營俱下後,各軍迅速整兵向西,威逼姬震部,迫其退走。我軍主力北上,良遮山這裡兵力空虛,斷不能把這麼一支人馬放在眼皮底下。雖然他答應保持中立,但我不可將安危置於他人之手。」
「寨主,如今尚不可借用姬辛的名義,往後我軍當以何名義出師呢。」眼見吳亙決心定下,胡嘉忽然想了起來,大軍出征總得有個由頭,總不能以無畏軍的名義征討姬宸吧。雖然這些都是虛的,但有了這個名義,倒是能讓沿途一些家族不好處置。
「還是用姬嫣的名義吧,找一個與其身材相貌相似的女子,楊正再給她稍稍易容,帶在軍中一起出徵。」吳亙想了想,決定還是把惡名安在姬嫣的頭上。
一日後,各軍正在準備,古邈向吳亙稟報,經他夜觀天象,三日後有南風起,五日後風最大,再往後就要漸漸平歇。
五日啊,吳亙暗自估摸了一下路程,這麼多人馬堪堪能抵達聶湛的營寨。沉思片刻,吳亙對身旁的胡嘉下令道,「命令各軍,帶足十日的糧草,明日一早出良遮山。」
清晨的良遮山,秋草如行至暮年的老人,漸漸變得枯黃,無力的隨風搖曳。高處的山上,已是隱有寒霜出現,點點斑斑凝結於樹葉草木間。
隆隆的馬蹄聲響起,轔轔的車馬疾馳,震落了今秋的第一片樹葉。
一隊隊的人馬衝出良遮山,集結好隊形後迅速向北前行。天空中,義鶻軍早已散開,偵察前方的動靜。為了達成進攻的突然,無畏軍挑選了一條相對隱蔽的路線,以避擴音前走漏風聲。
此次出征,為爭取一擊制敵,吳亙將無畏軍的家底都用上了,新打造的飛梭、飛石車,還有按著慕容家連弩樣式仿製的大號連弩,都是一併帶上。
大軍急行三日,晨
起而動,天暗方歇。一路小心翼翼,以防被人發現。想法是好的,但世上的事總是充滿變數,這一日,大軍在即將奔出魯南郡時,空中的義鶻軍卻是連連示警,告知前面有一隻千餘人的隊伍。
為了能達成偷襲目的,這幾日無畏軍已是儘量避開魯南郡的郡兵,卻不想最後還是鬼使神差遇上了這不知從哪蹦出來的人馬。
「寨主。」胡嘉在馬上叫道。
「不管前方是不是姬楠的手下,讓前軍迅速拿下,一個都不得走脫。義鶻軍在空中截擊,但有漏過的,一律射殺。」吳亙並不停下身下的馬兒,依舊保持著既有的速度,大聲下令道。
很快,前軍迅速與大軍拉開了距離,他們本就奔跑迅速。這幾日只不過是照顧大軍,才刻意壓低了馬速。
與飛虎軍不同,由於水從月堅決不允,這些人並沒有弄那兩個騷包的翅膀,而是把符文鏤刻在了馬具上,奔跑起來雖然略遜於飛虎軍,但卻遠超一般的兵馬。
很快,這支千人的人馬被全部擒下,除了死了少量人外,大部分人被俘。一審問這些人,才知他們俱是魯南郡郡兵。這次是奉郡主之命,去犒勞聶毗的手下。
按著寒陸城的命令,三郡都要派一些人馬去支援姬震和聶毗的衛軍,只不過姬楠以魯家新滅,郡兵羸弱為由給拖延了下來。其他兩郡也是派了少量的人馬,畢竟誰會捨得把自己辛苦打造的軍伍交給別人。
吳亙的臉色有些難看,三郡人馬支援衛軍,那也意味著寒陸城要加大對無畏軍的圍堵了,看來此次出山的事還是讓寒陸城那邊知道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無畏軍這麼多人,來源複雜,被人家滲透幾個也是正常。
但對方可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進軍方向,所以兩頭都做了一些準備。將這些俘虜解除武裝後,吳亙並不放人,而是編入了民夫中,交給了牛超、高經、吉辰鳴等人看管,明令少了一個人,三人都要在馬圈中打掃一年。
晚上休息的時候,吳亙看著微微飄向北邊的旗幟,心裡不免有些著急,若是等南風過後,準備的一堆火攻手段就要大打折扣。
第四日正在行軍的時候,索吉忽然趕回,稟報了一個不好的訊息。聶毗的人馬有拔營的跡象,全軍都在收拾行囊,連一些帳篷都已拆了去。而且,已有一支近五千人的隊伍出營向西而去。
看對方的動向,是要離開這次駐守的大營了。若是對方就此離開,按著雙方的距離,無畏軍要想追上對方可就難了。聶毗部不除,無畏軍又怎敢放心北上,被端了老窩怎麼辦。
吳亙此時已是心急如焚,下令全軍全速前進,務必在一日內趕到聶毗的營地。終於,在累死了近千匹馬後,無畏軍距對方的營寨只有不到一百五十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