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一切,吳亙果斷放棄尋取太初石的打算。不放棄也不行啊,就雲傲這實力,一根指頭就能輕鬆殺死吳亙等人,更何況湖中還有那麼多的高手。
聽到吳亙放棄再尋太初石的想法,雲傲倒是消了怒火,就準備送幾人離開灰霧。
正在此時,雲傲忽然抬起頭,似乎是在傾聽什麼。過了一會轉過頭來,眼窩中火焰忽明忽暗,「罷了,你等想要過湖,我也不會阻攔,自會送你們過湖。」
吳亙眨了眨眼,不知道雲傲為什麼突然轉意,肯定是有什麼人出手交待。這種人物突然想放自已一行過湖,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
「前輩不必為難,我意已決,現在就離開灰界。方才聽了前輩教誨,如飲醍醐,已是幡然悔悟,還請前輩出手,助我等離開此地。」吳亙一臉堅決,死活要離開灰界。
「你們千辛萬苦到此,難道不想看一下太初石嗎,如此機會實是難得。」雲傲趕緊勸解,好像方才惡言阻攔的並不是他一樣。
「不想,還請前輩出手,送我等離開。」吳亙大聲說道,態度堅定。
「不行,不去也得去。若是不去,我現在就殺了你們。」雲傲此時有些急了,伸手一招,從湖中湧出一條碩大的骨船。船無風自動,劈開血浪來到了湖邊。
「前輩,何苦相逼?」吳亙怫然怒道。
「哼哼,從踏入灰界那時起,你等已是沒了退路。看在故人的面子上,我不用強,你們還是自已上船吧。生死有命,看各自造化吧。」雲傲說著站在了船邊。
吳亙與水從月對視一眼,「算了,我們同意上船,只是雲前輩,他日再見故人,又有何顏面相對。」說著吳亙讓水從月去尋剩下的人,自已則是與雲傲氣鼓鼓對峙。
雲傲眼窩中的火焰黯淡了一些,卻是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寶象等人在水從月的帶領下,也是到了湖邊。一到湖邊,這些人面色大變,顯然是耐不住殺氣侵襲,特別是那些蛟馬,早
已失了神智,狂亂撕咬。
雲傲輕輕擺了擺手,將殺氣隔絕,眾人方才平靜下來。在其監視下,依次上了骨船。等眾人全部上了船,船身一震,向著湖對岸駛去。
看著站在岸邊的雲傲,吳亙忽然覺著他有些可憐,又有些可敬。肉身融於血湖,骸骨被拘於此地,日復一日守護著太初石。此種情形,與人族戍徒又何其相似。在人族看來,他們乃是兇惡之徒。站在大遺洲生靈的角度,卻是胸懷大義,不吝已身的大英雄。
原來世間所謂的大善,就如銅錢一樣,翻個面說不得就是大惡。
不管怎麼說,這老傢伙給了自已不少機緣,吳亙嘆了口氣,衝著雲傲遠遠揮了揮手。忽然,一串黃白色的東西遠遠飛來,輕輕落在吳亙手中,卻是雲傲的尾骨。
吳亙詫異抬頭,這雲傲倒也捨得,竟是將尾骨送了自已。
一陣低語在吳亙耳邊響起,「此骨封印了我三份法力,遇有危難時可催動保命,也算是我對故人的交待吧。」
將尾骨收下,吳亙看著漸漸沒入湖中的雲傲,悵然轉頭。
船行於大湖之上,四下紅光粼粼,透過船身破開的水面,水下出現了一具具骸骨,默默的從深水中浮起。
黑漆漆的眼窩中磷火閃爍,無言盯著呼嘯而過的大船。有些骸骨甚至比骨船還要大上一些,身上刀痕劍跡斑斑,生前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廝殺。
船上的氣氛很壓抑,連一向跳脫的寶象也安靜了下來。吳亙扶著船舷,默默俯視著眼前的一切,手指不停在潔白的船身上摩挲。
水從月走到吳亙身邊,看了其人一眼,卻是一言不發,默默陪著他立於船邊。
「我知道,不會冒然行事的,且行且看吧,太初石豈是那麼好取的。」吳亙自然知道水從月的意思,如果真的有機會取走太初石,取還是不取,這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不過吳亙旋即心情好了起來,能把這麼多的強手壓制在湖中,那給雲傲下令的人又何其強大,自已一個小老鼠,又何德何能,從人家手中奪來太初石。眼下最緊要的,是一行人安然離開此地。至於太初石,讓個子高的人來取吧。
般足足行駛了一個時辰,方才抵達岸邊。吳亙帶著人匆匆下船,快速離開湖邊。有這艘船在,還能抵禦些血湖的殺意。
離開岸邊一段距離,吳亙轉頭再看,骨船已沒入水中,只剩下一點桅杆露在外面。遠處的湖面上,泛起了陣陣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