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次隨朝、正、暮三人到墓地,那位死於此地的前輩竟然連個碑名也沒有,後來私下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命族從不給外來人寫碑名。說穿了,就是利用完就完了,卻是不能讓其留下痕跡,免得影響族人團結。
三位女子猶豫半天,還是暮開口回答,「想自是想的,血緣深情自是無法割斷,這也是母親的夙願。只是族中嚴令不允,只能多去祭奠祭奠罷了。」
「好,那就聽我的,說不定以後你們三人做了什麼長老,便可補上這一遺憾。」吳亙言之鑿鑿,穿上衣服,卻是換了一副呆傻神情,直接出門而去。
朝、正、暮等三人看其模樣,皆是有些無語,半晌後,正方才略帶羞澀問道:「你說他前些日子可也是裝的。」
朝狠狠瞪了她一眼,「這些日子幫他沐浴洗漱皆你所為,裝不裝你還不知道嗎。」
不提三位女子糾結,吳亙張著個嘴,一副痴傻模樣,晃晃悠悠就來到了聖堂。一路之上,那些護衛只是瞟了他一眼,相互竊竊私語,連上前詢問都不詢問一聲。
一直到了聖堂前,才有兩位祭師攔阻了一下。吳亙口中涎水連連,就要往人家身上湊去,嚇的對方趕緊避開。這些日子,幾位長老皆是閉關,只有一位總務長老主持日常事物,也沒有拘束此人,況且又有朝、正、暮三人看著,自已又何必做惡人呢。
吳亙直直走入聖堂,目不斜視,一路走到長尾人身女子像前。
在女子像前駐腳,吳亙抬頭仰望片刻,一言不發。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卻是什麼也沒做,掉頭出了聖堂。
到了夜間,吳亙一人坐在屋中,面沉似水。今天清醒過來後才發現,自已的神識幾乎消失。
突然失了這個手段,讓吳亙頗為不適,就好像一個人突然瞎了一般。神識小人崩潰,這是大遺洲之行最大的損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聚集起如此多的魂力,再有機緣重聚。
不過吳亙對此也並不是太擔心,事實上,他感覺此次神魂小人散了也未嘗是壞事。昏迷中識海一行,已窺得識海三層的一些模糊模樣,魂火因此也變的凝實了許多。
當然此次最大的收穫便是悟了魂曲。吳亙發現,這所謂的度妄訣天地人三卷,缺失的天卷其實就是魂曲。自已早已現了識海,地卷已成,沒想到在這大遺洲,竟然得了天卷,這樣的話,以後度妄訣的修行也有了個方向。
吳亙隱隱感覺到,自已這魂
曲應還不全,還有更高階的魂曲,只不過暫時沒有發現罷了。
眼下當務之急,是如何脫離命族,而又不給朝、正、暮三人帶來過多的麻煩。想了半天,吳亙感覺腦袋有些發疼,知道這是神魂小人消失帶來的後果,便不再糾結,倒頭睡去。
迷迷糊糊間,吳亙似乎覺著有人在呼喚自已,等醒來後這種感覺卻蕩然無存。
就這樣,吳亙連著兩天去了聖堂,每次到了聖堂中,只是在那女子像前站立一會便離去。
如此行徑,別人倒沒有什麼反應,朝、正、暮三人卻是有些驚慌,因為吳亙已經醒了,別人不知道她們可是知道的。這吳亙每天都到始母像前晃悠,萬一作出什麼歹事,豈不是惹來大禍。
於是,三姐妹在晚飯後將吳亙堵在了屋中。
「吳亙,你實話實說,這些日子到聖堂到底想幹什麼。」朝一臉嚴肅,開口詢問。
吳亙想了想,沒有回答對方,卻是反問道:「為什麼命族會是一胞三胎,有沒有什麼說法。」
暮認真想了想,略有遲疑,「聽外祖說過,好像是對應精氣神三寶,只不過大遺洲缺少靈氣罷了,所以一直以來,命族修煉好像總是缺上一些。」
吳亙微微頷首,「應是如此了,原本命族這種一胞三胎的樣式,其實正好是對應三寶而來。你想想,若是三人各修氣道、魂道、武道,再合而為之,碰上什麼樣的對手,都有應對之策,將是多少可怖的戰力,
只可惜,命族空有此先天之利,卻因大遺洲沒有靈氣補充,所以並未展現出自身實力。再加上受琅樹不能移動所限,亦不能移民有靈氣的他洲,只能枯守一地。你們想想,如何精巧的設計,到底是誰的手筆,讓命族存而不興,只能庸常於諸族。」
聽了吳亙的一通分析,朝等三人也是悚然而驚,是啊,這種設定擺明了就是針對命族而來,好歹毒的心思。
吳亙輕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樹影婆娑,良久方才回頭,「明日我就準備走了,承蒙三位照顧,臨走前,有一禮物相饋贈,希望對三位有所裨益。」
「什麼禮物。」正迫不及待問道,轉念又有些疑惑,「長老豈會放你離開,若沒有長老允許,我三姐妹如何敢私自放人。」
吳亙知道對方理解岔了,輕笑道:「自是讓長老送我走,不會給三位帶來麻煩。先不說這個,還請放開心神,有一曲相送。」